所有笑声、议论声,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在你反应过来的瞬间,第一时间将身边的萧雪鱼和那个丫鬟用力推到身后。
那股凌厉的风扑面而来,吹乱了你的发丝。
你的美眸中,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惊惧和担忧。
萧秋水倒下的那一刻,你第一个冲了过去。
你半跪在地,不顾他满身的尘土和血污,将他柔软地拥入怀中,让他滚烫的身体靠在你温软的胸口。
你的身体,成了他此刻唯一的依靠。
“别动!”
你声音发紧,手指飞快地点在他的几处大穴上,封住血脉。
然后,你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倒出清香的药膏,用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轻柔又坚定地,为他涂抹在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一滴,两滴,滚烫地砸在萧秋水的脸上。
“傻瓜……”
你哽咽着,声音里全是压抑不住的心疼。
“你这个大傻瓜!”
萧秋水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你近在咫尺的,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他感觉不到疼了。
胸口的剧痛,被一种更汹涌的情绪所覆盖。
少年反而虚弱地笑了起来,抬起沾血的手,想要去擦你的眼泪,却又无力地垂下。
“酥酥……别哭……”
萧秋水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没事……”
这幅画面,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球。
萧易人呆立当场,看着自己染血的剑尖,又看看倒在血泊中的弟弟,惊愕与懊悔交织在他的脸上。
孙慧珊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冲上台,抱着儿子,对着大儿子怒斥。
萧西楼的视线,却落在了那截断剑和粉碎的牡丹上。
他看穿了“厚颜三式”的胡闹,也看清了萧秋水最后关头的选择。
萧西楼斥责了萧秋水的耍诈,但当他的目光扫过你和安然无恙的萧雪鱼时,眼神中流露出复杂难言的赞赏。
这场闹剧般的比试,以一种惨烈的方式收了场。
萧西楼最终做出裁定。
萧易人武功虽胜,但心性不稳,冲动易怒,暂“代管”掌门令。
萧秋水智计百出,心怀仁义,但行事浮躁,剑走偏锋,需闭门磨练。
“半年之后,再比高下。”
萧西楼一锤定音。
“半年?”
躺在担架上的萧秋水闻言大急,脱口而出。
“爹!半年太久了!浣花会出事的!”
“住口!”
萧西楼冷声驳回。
“来人,把他带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离开房间半步!”
事后,萧秋水试图向父亲索要浣花剑派的掌门信物“长歌剑”,被萧西楼以“你不配”三个字,劈头盖脸地怒斥了一顿。
众人散去,卧房内只剩下你和昏昏欲睡的萧秋水。
门被轻轻敲响。
萧雪鱼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她先是看了一眼你,眼神有些躲闪,然后才对床上的弟弟说:
“秋水,大哥……他让我来跟你说声对不起。”
萧秋水把头扭到一边,不吭声。
萧雪鱼在床边坐下,沉默了片刻,幽幽地开口。
“其实……我一直很崇拜大哥。他武功高强,行事果决,有大侠风范。”
这句话,让萧秋水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觉得大哥比自己强。
你正在为萧秋水换药的手,动作一顿。
你抬起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萧雪鱼,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可那样的大侠,刚刚差点杀了你的弟弟,也差点伤到你。”
“雪鱼姐姐,你真的……喜欢这样的‘侠’吗?”
一句话,问得萧雪鱼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啊,大哥的剑气袭来时,那种死亡的恐惧,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秋水挡在前面……
萧雪鱼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当晚。
柳随风在花园的月亮门下,“偶遇”了独自吹笛的你。
夜色朦胧,笛声清幽,你的侧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美。
“阮姑娘好雅兴。”
柳随风走上前,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关切。
“秋水兄的伤势,好些了吗?”
你停下笛声,转过身,幽幽一叹。
“秋水哥哥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这份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还才好。”
你顿了顿,抬眼看向柳随风,那双美丽的眼睛在夜色中,仿佛蒙着一层水汽。
你的话锋,毫无预兆地一转。
“不像风公子,只会站在远处看着,连一片衣角都不会为我弄脏。”
“虽然安全,但也……太冷漠了些。”
这句话,精准地扎在柳随风的心上。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旁观者”姿态,他运筹帷幄的冷静,在你口中,竟成了“冷漠无情”的证明。
他握着玉笛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收紧,骨节泛白。
柳随风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你看着他变化的脸色,心中对系统轻笑一声。
“很好,疯狗模式即将开启,我喜欢。”
你就是要激化所有矛盾。
你就是要让这潭看似平静的水,彻底沸腾起来。
柳随风被你的话刺痛,内心对萧家的杀机,此刻又添上了一层更复杂的个人情绪。
他不仅要毁灭萧家。
他更要向你证明。
他不是冷漠。
他只是未曾入局。
一旦入局,他会比萧秋水更疯狂,更炽热!
萧家的日子,表面恢复了平静。
实则,暗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