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是药浴。
李沉舟中的“三尸脑神丹”是复合型毒药,除了脑内的毒虫,体表还附着了一层“冰魄奇毒”,用以封锁他的经脉。
药浴,就是要先排除这层体表的寒毒。
你让赵师容在门外准备好了所有药材。
但具体的调配比例、入水顺序,以及后续的涂抹药膏,都必须由你亲手进行。
这意味着……
你必须,亲自为李沉舟宽衣解带。
你端着一碗调配好的、墨绿色的药膏,走回床边。
李沉舟或许是药力发作,又或许是刚才耗尽了心神,此刻又陷入了昏睡。
你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然后,伸出手,解开了他寝衣的系带。
衣衫被你褪去,露出了他肌理分明、布满大大小小旧伤的上身。
你将他半扶半抱地弄进偏殿早已准备好的浴桶里。
他很高大,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你身上,让你有些踉跄。
热水混着药液,很快没过他的胸膛。
李沉舟的身体在热水的刺激下,微微绷紧。
你看着他靠在浴桶边沿,神志在毒性和药力的拉扯下,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你挽起袖子,露出两截白皙的手臂。
然后,伸出手指,沾了沾碗里冰凉的墨绿色药膏。
你将沾着药膏的指尖,点在了李沉舟宽阔的背脊上。
然后,缓缓地,开始涂抹。
冰凉的膏体,和滚烫的肌肤甫一接触,就激得李沉舟全身的肌肉猛地一颤。
一声压抑的、隐忍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你的指尖,在李沉舟的背上游走。
从厚实的肩胛,到劲瘦的腰线。
每一次涂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李沉舟紧绷的肌肉,在你的指尖下微微地颤抖。
你的手指划过他背部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
有刀伤,有剑伤,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兵器留下的、狰狞的痕迹。
你低着头,专注地涂抹着药膏。
一缕发丝从你的肩头滑落,在你动作间,不时地,轻轻搔刮过他敏感的耳廓与脖颈。
李沉舟紧闭着眼,眉头蹙得更深了。
但他的喉结,却在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寝殿里很安静。
只有水声,和你指腹摩擦他皮肤的细微声响。
“666,你说我要是现在往这药膏里加点痒痒粉,他会不会直接从桶里跳起来?”你忽然在脑子里冒出一句。
系统沉默了三秒钟。
“宿主,我劝你善良。李沉舟现在跳起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你撇撇嘴,觉得没劲。
当你转到他身前,准备涂抹前胸的药膏时,李沉舟突然睁开了眼。
这一次,他的目光清明了许多。
他一把抓住了你在他胸膛上游走的手。
“这些伤,”他开口,声音依旧干涩,“是不是很有趣?”
他指的是自己身上那些新旧交叠的疤痕,尤其是胸口那一道,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
你没有抽回手。
反而顺着他的力道,将手掌贴得更紧。
你甚至用指腹,轻轻描摹着他胸口那道最长的伤疤的轮廓。
你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伤疤是战士的勋章。但李帮主,有些伤在身上,有些伤在心上。”
“心里的伤,可比身上的,难治多了。”
你的话,似乎触动了他心里的某根弦。
李沉舟沉默了。
他只是用那双幽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你。
那目光不再是全然的探究和霸道,反而多了苍白你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与此同时。
赵师容就守在寝宫门外,一步也不敢离开。
她能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水声,和李沉舟偶尔压抑的、粗重的呼吸。
她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她发自内心地感激你。
可另一方面……
一个陌生的,年轻又漂亮的女孩,正在与她的“丈夫”,进行着如此私密的接触。
这种感觉,让她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焦躁与不安。
她名义上是他的妻子,却更像是他最得力的属下,最信任的战友。
他们之间,有恩情,有义气,有彼此扶持的默契。
唯独没有寻常夫妻间的亲密。
她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闭上眼。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是你在密道里,反手握住她的手,用温暖的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背的场景。
是你凑近她,用那双清澈的鹿眼望着她,柔声说“姐姐,别怕”的温柔。
赵师容猛地睁开眼,心脏跳得有些快!
突然发现,自己的不安,好像并不是……为李沉舟而起???
药浴终于结束了。
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沉舟从浴桶里捞出来,用干净的布巾擦干身体,扶回床上。
李沉舟此刻已经非常虚弱,大半的重量都沉沉地压在你的肩上。
你把他安置好,盖上被子,累得自己都出了一层薄汗。
就在你准备抽身离开,去收拾残局的时候。
一只手,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住了你的衣角。
力气不大。
却带着苍白的依赖与挽留。
你回头。
对上了李沉舟的眼睛。
他看着你,眼神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反而带上了苍白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的脆弱。
李沉舟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声音又低又哑。
“……别走。”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对你说这句话。
但这一次,李沉舟神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