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猛地收回了手。
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了。
就在你洁白无瑕的手腕内侧,那片最柔嫩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枚红痕。
那不是伤痕。
一个充满了独占与宣示意味的吻痕。
颜色还很新鲜,带着靡丽的艳色,在你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目。
那一刻,言笑温润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痕。
他猛地垂下眼帘,试图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刺痛,以及一种他自己都无法分辨的、混杂着愤怒与嫉妒的晦暗情绪。
心中有一场无声的海啸,瞬间将他所有的平静与伪装都撕得粉碎。
你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你只是抬起眼,看向言笑,唇边绽开一个带着歉意的、干净清澈的微笑。
“多谢言笑仙君。”
你的声音轻软,是恰到好处的感激。
刺破了他长久以来,用温和与淡然编织的所有伪装。
【系统666:我的妈呀!宿主!你看到了吗!言笑他破防了!他脸上的表情都快绷不住了!】
你的意识在脑海中平静地回应。
【看到了。】
【那个吻痕对他的冲击力也太大了!他一直把你当成记忆里那朵只能远观的圣洁白莲花,结果一伸手,发现花不仅被人摘了,还在花瓣上刻了字!他现在心里估计已经翻江倒海,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动摇只是开始。】
你垂下眼,拿起那块桂花糕,小口地咬着,姿态依旧天真无邪。
【我要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他若再不行动,这朵花不仅会被人摘走,还会被揉碎了吞进肚子里,连花泥都不会剩下。】
【嘶……宿主你好狠!你是要逼着他为了你,背叛他现在的主君含风君吗?这可是大戏啊!我喜欢!】
你没有再回应系统。
因为你感觉到,身旁的纪伯宰,那只放在你腰间的手,不动声色地收紧了。
纪伯宰将你往他的怀里又带了带,看向言笑的目光里,多了冰冷的、属于占有者的警告。
这场谈判桌下的暗流,远比桌面上的,要汹涌得多。
……
与天玑公主的会面结束之后,司徒岭便一头扎进了司判堂最深处的卷宗室。
这里存放着极星渊数百年的所有绝密档案,许多卷宗连神君都无权调阅。
作为司判堂堂主,这里是他的专属领地。
昏暗的室内,弥漫着陈旧纸张与墨迹混合的干燥气息。
司徒岭将自己关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三夜。
明意手腕上那朵诡异的、少了一瓣的六瓣花印记,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这不仅仅是出于对明意的关心,更源于一种直觉——这个印记,绝对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任何与你相关的事物,都足以让他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他几乎翻遍了所有关于“花印”、“图腾”与“诅咒”的记载,一无所获。
直到第四天黎明,司徒岭才在一份残缺的、记录着百年前禁术的卷宗里,找到了线索。
那份卷宗的羊皮纸已经泛黄发脆,上面的字迹也模糊不清。
但“离恨天”三个字,却带着某种魔力,死死地攫住了他的视线。
卷宗记载,“离恨天”是一种极其阴毒的禁药,以一种名为“离恨花”的灵植为主材,辅以施术者的心头血炼制而成。
中此毒者,灵脉会逐渐枯萎,神魂被花毒侵蚀,最终化为一具只能听从施术者命令的活傀儡。
而卷宗的末尾,用一种极其潦草的笔迹,提到了一个名字。
沐齐柏。
制药者,指向了如今在极星渊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沐齐柏。
这个发现让司徒岭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