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皎洁。
你练完剑,坐在马车外吹风。南宫春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紧挨着你坐下。
他忽然开口:“酥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其实是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大魔头,你还会喜欢吗?”
你闻言一怔,侧头看他。月光勾勒出他清秀的轮廓,褪去了白日的跳脱,那双眸子认真得有些不像话。
你几乎没有思索,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喜欢。”
南宫春水紧绷的嘴角似乎松弛了一瞬。
你接着补充:“但我会陪他一起成魔。”
南宫春水忽然笑了,那笑意从眼底漾开,温柔得能溺死人。他抬手,揉了揉你的头发,动作轻柔。
“傻丫头!”
又一日,你在林间空地练剑。《绣剑十九式》招式简单,意蕴却深,你一个动作反复练习了数百遍,总觉得其中关窍未能通透。
正自苦恼,一具温热的躯体从身后贴了上来。
南宫春水的手,覆上了你持剑的手背。
“笨蛋,手腕太紧了。”他的声音就在你耳畔响起,温热的吐息拂过你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整个身躯将你环在怀中,结实的胸膛贴着你的后背,下巴轻轻搁在你的肩窝。南宫春水握着你的手,带着你,将那简单的招式重新演练。
“去感受剑的轨迹,不要用拙力。”
“腰腹带动,对,就是这里……”
“剑要正,心也要正。”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在你耳边回荡。你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烫得厉害,浑身的力气都汇不成一处,只能被动地,任由他引导着你的身体,在月光下舞动。
不远处,百里东君端着一盘刚切好的瓜果,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默默地又端着盘子转了回去。
另一棵树下,玥瑶倚着粗糙的树干,远远地望着林中交叠的身影,她搭在树干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掐进树皮里。
……
雨生魔与刀仙在苍山之巅一战,剑气纵横,刀光裂空。
最终,雨生魔燃尽了最后生命,含笑倒下。他的剑,他的道,他的意志,都由他此生唯一的知己——叶鼎之,一并继承。
叶鼎之的第一站,是千月镇。他要去取一柄专为他铸造的剑。
无独有偶,南宫春水一行人,也在此刻抵达了这座以铸兵闻名于世的小镇。
“走,酥酥,为师带你去弄一件趁手的兵器。”南宫春水拉着你的手腕,轻车熟路地往镇子深处的一条小巷走去。
你们在一间破旧的铁匠铺前停下。南宫春水示意你将李先生当初给的信物取出。
一个浑身肌肉虬结、脾气暴躁的壮汉铁匠,正是兵神罗胜。他接过信物瞥了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却还是同意为你开炉。
“说吧,小丫头,想要一把什么样的剑?”罗胜的声音瓮声瓮气。
你却摇了摇头:“罗前辈,我不要剑。”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你要什么?烧火棍?”罗胜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你唇角微弯,不疾不徐地开口:“晚辈想要一把刀。一把足够沉重的刀。”
你开始阐述你的想法,从刀的形制、重量,到材质的配比,甚至将你最精通的酿酒之道融入其中。
“铸兵即是酿酒。火候便是时节,材料便是五谷。什么温度施以何种淬炼,什么材料辅以何种捶打,皆有法度。我要的刀,要有利刃的锋锐,也要有刀背的厚重。一刀挥出,可斩破万物,亦可护佑周全。”
你独特的见解,让原本一脸不屑的罗胜听得双眼放光。他猛地一拍大腿,粗声大笑:“有意思!这活,老子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