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唐门堡外。
那是一座森然的巨大堡垒,盘踞在山坳之中,气势慑人。
南宫春水伸了个懒腰,第一个跳下马车。
“我去前面探探路。”
南宫春水对着你挤了挤眼睛。
“看看这唐门的老太爷,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小气。”
他身形一晃,便没入了前方的竹林。
你和百里东君在原地等候。
一炷香。
两炷香。
半个时辰过去,竹林里静悄悄的,再无半点声息。
你心中的不安开始疯长。
百里东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酥酥,师父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猛地站起身。
“闯。”
一个字,掷地有声。
你提着裙摆,径直朝着唐门那朱红色的高大门扉走去。
“站住!”
“唐门重地,闲人免入!”
两名守门弟子交叉长棍,拦住了你的去路。
你的声音清冷,不带温度:“我找人。”
“一个时辰前,一个穿白衣的少年进了前面的竹林,至今未归。”
“我们没见过什么白衣少年!”
弟子一脸警惕。
“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不想与他们废话,手腕一翻,那柄在千月镇新得的重刀“尽铅华”,已握在手中。
刀身沉重,在你手中却轻若无物。
就在你准备动手时,一个冰雪般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在唐门的地界动刀,你的胆子,不小。”
你抬眼望去。
一名男子缓步走出。
他身着唐门标志性的紫色劲装,身形高挑,一头乌发用一根简单的银簪束起,面容清冷俊美,眼神里是拒人于千里的疏离。
唐怜月。
他的目光在你身上扫过。
“你要找人?”
“是。”
“姓名,样貌。”
“南宫春水。”
“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白衣,很……跳脱。”
唐怜月嘴角牵动了一下。
“唐门没有这个人。”
“滚。”
你握着刀柄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我若是不呢?”
“那便留下命来。”
话音未落,唐怜月身形已动。
数枚淬着幽蓝光芒的毒针,破空而来,直取你的面门。
你心头一惊,脚下步法却丝毫不乱。
罗胜为你铸刀时,一套基础刀法的心诀烙印在你脑中。
此刻,你脑中一片空明,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绪。
“尽铅华”在你身前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幕。
“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毒针尽数被你沉重的刀身格飞,深深钉入一旁的石狮。
唐怜月手腕一抖。
分水刺自他腰间滑出。
寒光扑面。
唐怜月欺身而上,刺尖直取你的脚踝、手腕,所有你刀势回转不及的空隙。
你的刀法生涩。
全凭本能格挡。
“尽铅华”的刀身沉重,每一次撞击,都震得你虎口发麻。
你的呼吸乱了。
雪白的裙摆被他带起的劲风撕扯,紧紧贴住你的腿。
唐怜月离你很近。
近到你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药草香。
近到他能看见你额角滑落的汗珠,顺着脸颊,没入衣领。
“都住手!”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温壶酒打着哈欠,从一侧走了过来。
温壶酒看到你和唐怜月打得难解难分,立刻叫道:“哎哟,我的小姑奶奶!”
“怜月贤侄,手下留情,这是我外甥女!”
唐怜月闻言,收了分水刺,冷冷地看了你一眼,退到一旁。
温壶酒走到你身边,抬手捏了捏你的脸颊。
“小酥酥,怎么跑到这儿来撒野了?”
你急切地抓住温壶酒的衣袖:“舅舅!师父不见了!”
你将南宫春水失踪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温壶酒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温壶酒将你带入唐门,唐老太爷亲自出面接待,言辞间却滴水不漏,只说唐门绝无可能掳走一个少年。
你在偏厅里坐立不安。
温壶酒放出他饲养的青蛇,想循着气味寻人,可那小蛇在唐门堡里转了几圈,最终迷失了方向。
唐门之内,有某种东西在隔绝或混淆气味。
你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