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入京,有剑仙李长生护驾的消息,不胫而走。
暗河的据点里,苏昌河的手指在两份委托单上轻轻敲击。一份来自青王,截杀镇西侯一行。另一份来自琅琊王,不惜代价,确保镇西侯府孙小姐古酥的绝对安全。
“有意思。”苏昌河笑了。
当他看到情报中提及“李长生”现身时,他的笑容更深了。
“执伞,”他看向一旁安静擦拭着伞骨的苏暮雨,“你怎么看?”
苏暮雨的目光,并未在“李长生”的画像上停留,而是落在了“古酥”那两个字上。
他沉默了许久,脑海中浮现出乾东城桃花树下,你为他斟酒的画面。
“那个‘李长生’身上,有酒香。”
苏昌河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是她的酒香?”
苏暮雨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与此同时,叶鼎之已潜入天启城。
他直接找到了素有“硬骨头”之称的御史胡不飞。
他拿出的敲门砖,不是金银,也不是权势。
而是一坛你亲手所酿,曾让整个天启都为之倾倒的——“七盏星夜酒”。
“此酒乃镇西侯府古酥姑娘所酿。”叶鼎之将酒坛放在桌上,“她如今正随祖父入京,身陷囹圄。胡大人若肯为忠良发声,此酒,便是叶某的一点心意。”
酒入喉,情入心。
胡不飞在百里洛陈下榻的行馆中,正式发起了问话。
你代替不便多言的爷爷,从容应对。
你没有哭诉,没有辩解,而是从北境防线、家国大义谈起,将镇西侯府三代人的忠诚与担当,剖白于人前。
胡不飞听得频频点头,看向你的眼神,充满了惊艳与欣赏。
问话结束当晚,胡不飞便在回府的路上遭到了刺杀。
一柄重剑从暗巷中杀出,正是叶鼎之。
他将胡不飞救下,只留下了一句话。
“天启城,需要胡大人这样的清流。”
死里逃生的胡不飞,对着叶鼎之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揖。
皇宫深处,太安帝放下了手中的密报。
“李长生是假的……这个百里家的小丫头,有点意思。”
他想亲眼见见,这搅动风云的百里家三代,究竟是何等人物。
行馆的院子里,月色清朗。
你正在为百里洛陈抚琴,琴声安宁,冲淡了这几日的紧张与肃杀。
院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
浊清大监佝偻着身子,引着一位身穿寻常锦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琴声未停。
你只是抬起眼帘,淡淡地瞥了一眼。
而那位微服私访的太安帝,目光在第一时间,越过了镇西侯百里洛陈,牢牢地锁在了那个月下抚琴的少女身上。
……
行馆之内,棋盘之上,黑白交错。
太安帝与百里洛陈对弈闲谈,气氛一派祥和。
但皇帝的余光,却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瞟向你。
你安静地跪坐在矮几旁,为爷爷斟茶,续水。你的手指纤长白皙,动作优雅流畅,垂着眼帘,神态乖巧温顺。
可太安帝心中清楚,这副温顺的皮囊之下,藏着的是怎样一颗七窍玲珑心。
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女,才是镇西侯府新一代真正的“魂”。
她的智谋,她的潜力,甚至比那个已经崭露头角的百里东君,更让他感到一种发自骨髓的忌惮。
当他确认随行的“李先生”确为伪装时,这份忌惮,终于化为了实质的杀心。
百里家,不能再出第四代英才了。
他不动声色地对身后的浊清大监,递去一个眼色。
“借青王的手,东君和那个丫头,必须死在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