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下意识用袖子遮住了手腕。
唐俪辞淡淡瞥你一眼,声音恢复冷淡:“旧伤,不必再提。”
你撇了撇嘴不再追问,却将此事牢牢记在心里。
阿谁身上的秘密,着实不少。
夜渐渐深了,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隔壁厢房的灯火却迟迟未熄。
你心痒难耐,按捺不住探知的念头。
你终究没忍住,悄无声息翻身下床,溜到隔壁窗下偷听。
阿谁的声音带着迷茫:“公子,若我当真被人利用……我该如何自处?”
“弱小,不是任人摆布的理由。”唐俪辞缓声道,“那你呢?若你知晓,我亦是被人利用,你又会如何?”
里面沉默了许久。
“我……我无能为力。”阿谁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听到唐俪辞起身的声响,他按了按腹部,隐忍着痛楚。
“剪了灯花,早些歇息吧。”
脚步声渐近,你赶紧闪身躲进一旁的阴影里,看着唐俪辞推门而出。
唐俪辞的步履比来时沉重几分,月光洒在身上,添了几分萧索。
你望着唐俪辞的背影,心里那点看戏的恶趣味渐渐淡去。
你咬了咬唇,鬼使神差跟了上去,在他身后几步远停下,用软糯的声音唤道:“表哥。”
唐俪辞的脚步停住了。
他回过头,月光落满眼眸。
你从怀里掏出小瓷瓶递到他面前,神情真诚无辜:“这是我从阿谁姐姐那里讨来的金创药,上好的。你用吧。”
唐俪辞看着你,目光在脸上停留片刻,那双清冷的眼睛里,有什么悄然融化。
唐俪辞伸出手接过小药瓶,指尖不经意擦过你掌心,带来微凉战栗。
“多谢。”唐俪辞的声音添了几分柔和。
“咱们是亲戚嘛,客气什么。”你眨了眨眼趁热打铁,语气天真烂漫,“表哥,我们真的是表亲吗?”
唐俪辞沉默良久。
在你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唐俪辞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要融进夜色:“或许……不止。”
这三个字让你心口震荡,心绪难平。
不止表亲?那是什么?更近的血缘?兄妹?还是……
你正想追问,唐俪辞已转过身,只留背影和一句随风飘散的话。
“夜深了,早些歇息。”
你站在原地,看着唐俪辞消失在长廊尽头,心里乱糟糟的。
你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个曾经受伤又愈合的地方,还残留着唐俪辞指尖的温度。
“唐酥……唐俪辞……”你轻声念着两个名字,前所未有的迷茫涌上心头。
你我,究竟是什么关系?
回到房间你再无睡意,索性盘膝坐下,依着基础心法运功。
体内暖流比以往顺畅许多。
你惊喜发现,内力运转间,能感应到寺院另一头,与你同源却更强大的气息。
是唐俪辞!
你心神一动,循着感应悄悄走出房门。
穿过寂静庭院,你看到唐俪辞独自立于巨大银杏树下,仰头望着天边残月,身形孤寂。
你正想上前,却听到唐俪辞用极低极轻的声音,对着空气低语:“方周……若你还在,该有多好。”
“方周?”你停下脚步,将陌生名字在舌尖滚了一圈,牢牢记在心里。
然后你悄无声息退了回去,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一夜,你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有漫山遍野的桃花,有如泣如诉的琵琶声,有刺目的鲜血,还有一张与唐俪辞长得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的脸。
你从梦中惊醒,额上全是冷汗。
……
第二天一早,池云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套崭新的月白色裙衫,捧到你面前,脸颊微红:“酥酥之前的衣服都破了,我看着料子不错,就给你买了身新的。”
你接过来在身上比了比,料子柔软,款式也雅致。转了个圈,眉眼弯弯地问池云:“真的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