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
静心斋的烛火,被你亲自剪去一截灯芯,光晕柔和了一圈。
你端着一碗刚温好的燕窝粥,用白玉小勺轻轻搅动,浓稠的粥泛着温润的光。唯一的解药,那小小瓷瓶里的粉末,早已被王权富贵亲手混了进去。
你望着王权富贵,眼底蓄起一层薄薄的水光:“富贵,我的身体……已无大碍了。”
王权富贵定定地看着你,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某种你看不懂、却又无比滚烫的情绪。
他拿起玉勺,舀了一勺粥递到你的唇边,动作有些生硬,甚至带着固执。
“喝了它。”他的声音里藏着压抑的情愫。
你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看上去既委屈又无助:“可是你……”
“我没事。”王权富贵打断你,勺子又往前递了递,几乎要碰到你的唇瓣,“听话。”
你心中轻笑,面上却浮现出被触动的神情,眼眶微微泛红,最终还是顺从地张开嘴,将那勺粥含了进去。
燕窝的清甜混着不知名的草药味在舌尖化开。
一勺又一勺,王权富贵喂得很认真,动作从僵硬渐渐变得熟稔。
你安静地由着他喂,偶尔抬眼看他,捕捉到他专注的神情,便恰到好处地弯起嘴角。
终于,一碗粥见底。
你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富贵,你真傻。”
泪水恰在此时从眼角滑落,滚烫地滴在他的手背上。
王权富贵的身子猛地一僵,指腹轻动,笨拙地为你拭去脸颊上的泪痕。
“不傻。”他低声说,“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拿起空碗快步走了出去,再多待一刻,就会被你看穿心底所有的秘密。
你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傻瓜,真是个大傻瓜。
你慵懒地躺回床上,盖好被子,装作一副虚弱睡去的模样。
你的五感却无比清晰,轻易便捕捉到了院墙外极轻的翻越声,以及权无暮的熟悉气息。
“贵哥,你疯了!把唯一解药给了嫂嫂,你自己怎么办?”权无暮压低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闭嘴。”王权富贵的回答冷硬如冰,“帮我。”
接下来,便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痛苦闷哼。
你能“看”到,柴房里王权富贵赤着上身,用自己至纯的剑气,一寸寸逼出经脉中的蛊虫。
权无暮在一旁护法,神情凝重。
汗水浸湿了王权富贵的黑发,贴在他苍白的额角。剧痛让他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每当他快要撑不住,眼前便会浮现出你方才泪眼朦胧的脸庞。
“富贵,你真傻。”
那张脸,成了他对抗痛苦的唯一支撑。
你听着那边的动静,百无聊赖地翻了个身。
这男人,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倒真是让你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次日清晨,阳光正好。
你正在院中伸着懒腰,权无暮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脸色依旧苍白、但气息平稳了许多的王权富贵。
你走上前,极自然地伸出手,为王权富贵整理着微乱的衣领,指尖轻拂过他颈侧的肌肤:“昨晚睡得好吗?”
你眼眸弯弯,笑意盈盈。
王权富贵的身体瞬间绷紧,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薄红。
“嗯。”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
“咳咳!”权无暮在一旁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搭上王权富贵的肩膀,冲你挤眉弄眼:“贵哥,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未来的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