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斯和伽罗蹲在快递站门口,背后断断续续传来啜泣声,时不时掺杂着钱姐低声的安慰声。阿卡斯稍微偏过头,目光从半掩的门缝挤进去,忍不住低声叹气,声音压得很低:“伽爷,你说这世上咋还有这么倒霉的人?忙活了两个多月,寄个快递愣是给弄丢了,好不容易找着了,结果单主倒好,直接跑路了,这也太坑人了!”
伽罗回过头往里瞥了一眼,声音也压得极低:“从我们上班哭到现在,真够惨的。”他想起一小时前钱姐叉着腰把他们赶出来时的话,“你们俩大老爷们懂啥?小姑娘家还得我来哄。”可现在呢?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哭声更响了些。
就在这时,伽罗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他赶紧摸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跳出“小心”两个字。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学校里出什么事了?还是说是他!?伽罗心里一紧,迅速按下接听键:“喂,小心,怎么了?”
手机那头停顿了几秒,接着传来小心略显慌乱的声音,“伽罗,老师找你。”伽罗愣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等我,马上到!”话音刚落,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伽罗猛地站起身,结果因为蹲得太久,腿一麻,差点儿跪在地上。“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稳住身子,冲阿卡斯喊道,“帮我请半天假,我去趟学校,单车借我!”
阿卡斯还没反应过来,伽罗已经蹬上单车,脚下一踩,“嗖”地飞了出去。风声呼啸间,只听隐约传来阿卡斯的抱怨,“当初叫你买你又不买,现在我的都快成……”再往后的话,风声太大,伽罗听不清了。
等伽罗赶到学校时,远远就看见小心和另外三个学生站在办公室门口罚站。他的心猛地一沉,脚步加快几步赶过去,急切地问,“怎么了,小心?”小心低着头,一声不吭,只是用余光偷偷瞄旁边的同学。伽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三个孩子瑟瑟发抖,狼狈不堪:一个鼻青脸肿,一个掉了两颗大牙,还有一个顶着一对熊猫眼。
再看小心,那双红色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和惶恐。以伽罗对小心的了解,这孩子向来温顺老实,绝对不可能主动动手打人。于是,他伸出粗糙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小心的脑袋,语气柔和得像是怕惊吓到他,“没事的,小心,我相信你。”
伽罗扶着小心的肩膀,走近办公室。班主任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伽罗坐下聊。伽罗轻挪过椅子,坐了下来,他的表情略显慌张,仿佛那个犯错的孩子是他,刚坐下一会儿就想站起来。而旁边的小心,在伽罗那句“我相信你”后,整个人直接从不安变得放松了,正观察着办公室门口某个人影。
老师看着伽罗,问道:“你是小心的……”
伽罗想了想,哥哥?不行,爸爸?更不行!最后只好说,“是家人。”
老师职业性地笑了一下,“好的,伽罗先生。小心平时在学校表现得非常优秀,无论是运动还是学习,在学校几乎都是第一名的存在,就是性格比较沉默,注意力不太集中,容易走神,这点还要多注意一下。”
伽罗点点头,附和道,“是是是,老师说得对。”
老师接着补充,“还有这次,叫你来,你也看到了,他们几个打架,什么都不肯说,按照学校规矩,是要通知家长的,对方家长还有一会才到。”
伽罗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心,他的目光一直看向门外,显得漫不经心的。伽罗起身询问老师:“我们可以先单独聊聊吗?”
老师点了点头。
伽罗和小心走出办公室,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两人默契地停下脚步。伽罗温柔地问,“小心,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心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用平静的语气描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事情经过大概是,今天下课的时候,小心跟往常一样来到操场的角落,躲避一天比一天高的人气。可是没想到,平时独属于自己的领域,居然多了三个陌生人。他们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等小心靠近了才发现,他们手里拿着剪刀,正在给一只小黑猫剪!胡!须!那只猫居然是小黑!!!
小心瞬间怒火上涌,一个飞踢过去,直接把那个拿剪刀的同学踹到了墙上,同时也磕掉了对方的门牙。见领头的受伤了,两个小弟立马围上来,小心直接给了对面那个人眼睛框框两拳,背后妄想偷袭的那个,一个扫堂腿过去倒在地上,接着直接骑在他身上,对着对方脸一顿输出,动作行云流水到自己都疑惑,“诶,我原来打架这么厉害吗?”
等等,后面还有一个!小心直接抄起剪刀戳向那个人,在刀尖距离仅剩一厘米的时候,他突然定睛一看是教务主任!然后,他就在办公室门口罚站了……
伽罗听完后,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小心,“你有没有受伤?”
小心摇了摇头,低头小声说道,“伽罗,对不起,我不应该打架。”
伽罗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眼里满是温柔,“没事,你并没有做错,错的是他们。你不用道歉。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要再鲁莽行动,好吗?”
小心点了点头,他走向前,紧紧拥抱住伽罗,把整个脸都埋进了伽罗胸前的衣襟中,过了好一会,一句轻声的谢谢,飘进了伽罗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