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奈摊了摊手,表示没有“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安排?”
“不是吧,你这个样子还要坚持干活?”菁姐佯装思考道“你怕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姐,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白作多情’呢?您放心,我闭着眼也不会耽误您的财路的”
菁姐白了我一眼“我这不是关心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嘴上是这么说的,可该安排的活是一点没少……
我跟往常一样和熟悉的人做着熟悉的事。可今天,我的视线里闯入了个不熟悉的背影。
本来这里出现不熟悉的身影很正常,可不正常常的是——这不熟悉的身影好像在做着我熟悉的事。
新来的?怎么没听菁姐提起?
等他转过身来,我的思维被突然砸断,眼睛瞪得溜圆。这张帅脸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他来干什么?
“老张,前几天那组家庭图弄好了?”
“没呢!这才几天啊!”
“那那人是来干什么的?”我指了指那忙碌的身影 。
“哦,小江啊,他来实习的……”
“实习?!”这话简直比我这几天梦里的内容还诡异。电视剧富家少爷出来体验生活的片段,竟在我身边上演?
我觉得我得抽空去精神科溜达溜达,这怎么还梦里拍电影,醒来拍电视剧呢?关键我可能还是个炮灰!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老张把我的手从他肩膀上挪开,重新扶了扶眼睛。
“没什么。你忙,我去和新人打个招呼。”
……
“你好。听说你是新来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抬眼看了看我:“没人告诉你,问别人名字前,要先自报姓名吗?”
头一次听到这种回答,我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确实没人告诉我 。
“啊…是吗,我叫……”
“李柏!”菁姐边喊边向这边走来“刚才忘和你介绍了,没想到自己倒先聊上了。”
菁姐搭上那人的肩膀“这位是江水寒,新来的摄影。”
后另一只手扶上我的肩膀,扭过头:“小江,这位是李柏,是这儿的摄影兼后期,你可以管他叫小白,我们大家都这么叫。”
江水寒点了点头,菁姐继续道:“你俩年龄好像差不多。这样,小江你就跟着小白吧,同龄人之间熟络的快。”菁姐顿了顿,又补充到“你别看他年龄小,那经验可不少,跟着他……”
“行了行了行了,”突然被这么一捧,让我“帅”脸一红,有些无地自容“您忙这么久了,快歇息歇息,我们活还没干完呢!”
送走菁姐后,黎光又打来了电话,通知过几天一场表演,让我晚上去聊聊关于演出的问题 ,顺便互相认识一下。
我胡乱应了下来,一扭头发现江水寒还在那站着。
我随便问了他一些关于摄影的简单问题。那人惜字如金,一问三不知!
知道是新人,不知道是“九九成新”。果然,有钱人的爱好都是一时兴起的。
我告诉了他一些工作注意事项,加了联系方式后,告自去忙了。
下班后,我看着黎光发来的地址,脚步一顿,心里升起疑云“这是哪?”
老子好歹在这地方生活了十几年,竟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看看那百转九折的绿线,不禁发出疑问“我结交的是个正经人吗?”
好像本来就不正经。我叹了口气,管他呢?见人总比见鬼强!
回家拿上贝斯后就开始往那边赶。在不知道换了几个司机后,我总算来到了目的地。
腹中布满牢骚,有钱送人那么贵的东西,没钱找排练场地?
我敲了敲门,正准备把这一路的不满一股气泼在黎光身上。”可下一秒,话到嘴边,却硬生生被咽了下去。
门被打开,一张陌生却极具冲击力的脸庞映入眼帘。他眉眼似锋刃,英气肆意张扬,一头短发干净利落,尽显酷帅不羁。
与黎光特意打扮出来的“不好惹”不一样,这位简直是自带气场!
“不…不好意思,我好像找错地方了。”
他不说话,也不关门。只是靠在门框上,静静的看着我出丑。
我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在我来来回回将地址确认了三遍后,缓缓抬起头,再次撞上那对眼睛。正欲开口,只听一声窃笑 ,一个声音从里面飘来。
“李柏兄,你没找错。”一张熟悉的面孔,从那人身后浮现。
“哈哈哈,这小孩还挺好玩”那人转身进了屋。
“快别在门口傻杵着了,进屋聊吧”黎光笑嘻嘻的将我拉进屋里。
我皱着眉,有点搞不清事情的走向。我这是被耍了?
你别看这穷乡僻壤的,但这屋内装修还挺像样。确实是黎光的风格,“中二病”在这人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OK,现在人到齐了,大家来个自我介绍吧。”黎光拍了拍手“我先来。”
“大家好,你们眼前这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惊才风逸,才貌双全……”
“臭不要脸的黎光。”黎光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截胡。不然看他这架势,恐怕能说一晚上还不带重复的!
不过,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不似男声的粗犷,倒多了几份女声的尖细。
“嘿,什么叫臭不要脸,我这叫实质名归!”黎光极力反驳。
那人蔑笑了一声,懒得再搭理黎光“我是白昼,白天的白,昼夜的昼......”
这声音一出,我的目光迅速锁定。我难以置信的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斜靠在沙发旁,身高应该没我高(嘿嘿,老子182.5四舍五入183!)大约一米七多,黑色牛仔裤裹携着长腿。
“嘿!嘿!到你了”黎光在我面前晃了晃手,然后啧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李柏兄,不会刚来就看上人白昼了吧?”
“白…白昼!”我脸上微烫,有些不好意思。
“小子,不听人说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过姐确实长得有点迷人,是姐的过错。”白昼站起身,向我这边靠近“看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我就再多废些嘴皮子。白昼,白天的白,昼夜的昼。”
黎光、白昼。我是不是得改名叫晨曦啊?唉,不对,姐?
“真是女生啊!”我不觉呢喃出口。
空气蓦地凝滞,随即被一声大笑冲破。白昼迅速砸过去一个东西,正中脑门。黎光“哎哟”了一声,抹了抹眼角的泪。
“李柏?”我朝白昼看过去,点了点头“以后出门记得把脑子和眼睛都带上。”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逐渐回到正题。
“不是练歌吗?练什么?”
“诶~,先不慌,我们先彼此磨合磨合。”黎光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先相互展示展示!”
黎光轻勾了一下我的下巴“李柏兄,尊老爱幼,你先来?”
我迅速往旁边挪了几步。黎光的手从我肩膀脱落:“我先来就我先来,别动手动脚的!”而后将贝斯从包里拿了出来,先试着弹了几下音。
“嚯!这弦,很久没换了吧!”白昼勾了一下弦。
是很久了,大概有四五年了吧。我嗯了一声,“今天先凑合凑合吧!”
“NoNoNo。什么叫凑合?我们这是认真的!”黎光不由分说,将我手中的贝斯拿走,放在一边后,又从旁边柜子中拿出了一把新的……
我震惊的看着黎光,“你这不会还有电子琴,竖琴,小提琴……”
“怎么可能?就一把贝斯,你当我这是乐行呢?”这人依旧一幅吊儿朗当的模样,可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仿佛他早就料到一样。
在展示环节结束后,黎光找了一首当下的流行歌片段“先各自练练手,一会合奏试试看。”
这歌不难,和最近大部分流行歌一样,是首口水歌,记住谱子,多弹几遍就差不多了。所以不消多长时间,我们便进行了第一次合奏。除了刚开始时的节奏各一,从大体上看,还算是融洽。
很明显,从另两位的表情来看,我们都有些意外,黎光更是嘴角直接咧到耳后。
初生牛犊不怕虎。况且兴头刚起,我们准备将这整首歌搞下来!
黎光的鼓声肆意张扬,白昼的琴音嚣张奔放。心中有块灰色区域正在逐渐恢复光亮。
窗外,明月半墙,树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嘴角不经意上扬:爸妈,也许我应试着学会放下。
气氛在音乐的狂欢中推向高潮,完全不会有扰民的担忧,我忽然理解了黎光的选择。
黎光将鼓摊高高举起,最后一个鼓点响起,狂欢在此刻蓦地停止,余韵徐歇……
汗如雨下,短袖被浸湿,我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黎光干脆半趴在鼓上,连糊了满脸的头发也懒得收拾。这时反观白昼,额头只有几缕头发浸湿,脸颊红红的,胸膛微微起伏,彼时倒真有些女孩的模样。
肚子咕咕直叫,真后悔来时没吃点东西再过来。
“叮咚~叮咚~”门铃在此时响起。大半夜的谁会来这儿?
趴在鼓上半死不活的那位突然弹起“啊哈!终于到了”,随及冲到门口,接过了一份外卖......
“你这什么时候买的?”刚刚我们一直都在练歌,我是真想不通他是怎么悄咪咪的订了份外卖。
“就刚刚,各自练曲时,我特意点的地方远点的,配送时间长”黎光将外卖放上桌子上,得意得挑了挑眉“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温柔体贴、细心周到,心思细腻……“
我朝窗户外看了看,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地方,外卖还能配送到这?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哥教你的第一课!”黎光话锋一转,朝我眨了眨眼。
“不过,你这也不够吃吧!”白昼指着诺大的桌子上的一小份外卖“你不会只订了你自己的吧?”
“我是这样的人吗?”
我和白昼相视,同时点了点头。
说话的功夫,门铃声又响。接着是第二份、第三份、第四份……桌子被各式各样的袋子占了一半。
“得,齐活!”黎光将手叉在腰间“这可没你们的份啊,这是我一个人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香味充斥鼻尖,饥饿感如猛兽般将我吞没,我率先拿起了筷子。白昼笑骂“撑不死你!”也坐了下来。
“等等,好像还差一样东西。”
我抬头狐疑的看着黎光。没多久,地上多了几箱啤酒……
“这才对嘛!”黎光将啤酒一罐罐的往桌子上摆。
“喂!能喝吗?未成年?”白昼拿起一罐往我这边扔了过来
“你成年了?”我打量着白昼的身形,瘦瘦的,感觉我呼吸再重点都能把其吹跑!
“真不巧,姐虽然长得显小,不多不少,21刚好。”
我没搭话,打开一罐酒就开始往嘴里灌。“哐啷”的一声,我将空瓶扔进了垃圾桶 。
耶斯!三分投!我勾了勾嘴角,在心里为自己鼓掌。
“好小子!”白昼又向我这边扔了一罐“给个称呼呗!叫名字未免太生疏。”
我往嘴里塞了一口菜“随便。”
“行!随便就随便。”
一顿风残云涌之后,酒箱几乎见底。我坐在沙发上,头向后仰,眼皮似是坠了铅。“哈哈哈……,随便你这酒量不行啊!”白昼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强撑起眼皮看了她最后一眼,这话还能这么理解?
再睁开眼时,白茫茫一片……
这是哪?我原地转了个圈,发现远处有个黑点。没有多想,我抬脚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时跑时走,累的我气喘吁吁,可那黑点却没有丝毫变化!
最后,我绝望往地上一坐,老子不追了!
再抬头时,面前多了道人影,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