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丁程鑫在晨光中蹙眉醒来。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俱乐部客房的床上，外套和鞋子都被整齐地放在一旁。
记忆如同潮水般缓缓回笼——喧闹的聚餐、一杯接一杯的果酒、马嘉祺帮他挡酒、然后……然后他好像靠在马嘉祺身上，说了很多很多话……
说了什么？！
丁程鑫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瞬间被恐慌攫住！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说了“喜欢”，说了“姜茶”，说了“挡酒”……那些藏在心底最深处、清醒时绝不敢宣之于口的话，好像都被酒精勾了出来！
完了！全完了！
他抱着脑袋，绝望地哀嚎一声。马嘉祺会怎么想？会觉得他借着酒劲胡言乱语？还是会更加厌恶他这种不清醒的状态？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是不是又要被他搞砸了？
就在他懊恼得恨不得钻地缝时，客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丁程鑫的身体瞬间僵硬，像被点了穴一样定在床上。
门外安静了几秒，然后，是马嘉祺那辨识度极高的、清冷平稳的声音：“醒了吗？”
丁程鑫屏住呼吸，不敢回答。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马嘉祺。
门外的人似乎很有耐心，又等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头疼的话，桌上有蜂蜜水。醒了就出来吃早餐。”
脚步声渐渐远去。
丁程鑫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软在床上。他盯着天花板，心里乱成一团麻。马嘉祺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更加不安。
他磨蹭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走出客房。餐厅里，马嘉祺正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吃早餐，晨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安静专注的侧影。
听到脚步声，马嘉祺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目光依旧深邃，却似乎比平时多了一层丁程鑫看不懂的东西，像是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丁程鑫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他硬着头皮走过去，在马嘉祺对面的位置坐下，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早……马选手。”
“早。”马嘉祺应了一声，将手边一个还没拆封的餐盘推到他面前，“你的。”
“……谢谢。”丁程鑫低下头，拿起勺子，机械地搅动着碗里的粥，食不知味。他偷偷抬眼瞄马嘉祺，对方却已经重新低下头，安静地吃着早餐，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种刻意的平静，让丁程鑫心里更加没底。
一顿早餐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结束。
丁程鑫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气氛逼疯了。他放下勺子，深吸一口气，决定破罐子破摔，主动认错。
“那个……马选手，”他鼓起勇气开口，声音还有些发紧，“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如果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什么失态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你……你别放在心上……”
他越说声音越小，头也埋得越低，几乎要缩进桌子底下。
马嘉祺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而缓慢。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眼眸，静静地看向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丁程鑫。
餐厅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鸟儿的鸣叫。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马嘉祺才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丁程鑫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郑重的意味：
“你说，你喜欢我。”
丁程鑫猛地抬头，撞进马嘉祺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里，脸颊瞬间爆红，血液直冲头顶！他……他果然记得！而且就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
“我……我那是喝醉了！胡说的！不算数！”丁程鑫慌得语无伦次，下意识地否认，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社会性死亡的现场。
“哦？”马嘉祺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身体微微向后靠向椅背，目光依旧锁定着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探究，“所以，那些姜茶，那些维护，那些深夜的陪伴……都是假的？”
丁程鑫愣住了，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马嘉祺的眼神太具有穿透力，让他所有试图掩饰的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
马嘉祺看着他慌乱无措、满脸通红的样子，眼底那抹深沉的光芒渐渐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更为清晰的、带着决断的温柔。他不再给丁程鑫逃避的机会，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声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句地，砸在丁程鑫的心上：
“丁程鑫，看着我。”
丁程鑫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怔怔地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
“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擅长说漂亮话。”马嘉祺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特有的冷静和认真，“我习惯用行动表达。之前所有的靠近、维护、甚至那些在你看来可能很笨拙的关心，都不是出于对‘项目合作者’的照顾。”
他的目光坦诚而直接，仿佛要望进丁程鑫的灵魂深处。
“那是因为，对象是你。”
丁程鑫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然后又猛地松开，狂喜的浪潮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马嘉祺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带着难以置信和巨大惊喜的眼眸，那双总是冰封的眸子里，终于清晰地、毫无保留地漾开了如同春水般温柔的笑意。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很浅，却足以融化一切坚冰。
“现在，清醒着的你，可以重新回答我了吗？”他轻声问，带着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期待，“关于你昨晚说的，‘喜欢’。”
阳光透过窗户，恰好落在两人之间，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仿佛都在为这一刻屏息。
丁程鑫看着近在咫尺的、带着温柔笑意的马嘉祺，看着他眼中那个小小的、傻傻的自己，所有的慌乱、不安、羞怯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溢而出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幸福和勇气。
他用力地、重重地点头，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湿润，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和坚定：
“是！我喜欢你！马嘉祺！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喝醉了是真的，清醒着，更是真的！”
他终于，听到了冰山融化的声音。
也终于，拥抱了他追逐已久的那颗星星。
马嘉祺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放在桌上、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掌心相贴的温度，真实而滚烫。
“嗯。”他应道，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温柔和满足，“我知道了。”
晨光正好，答案明晰。
属于Shadow和Fox的故事告一段落。
而属于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故事，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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