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戏悟空

斜月三星洞的庭院里，菩提祖师手持一只莹白瓷瓶，指尖轻轻摩挲着瓶身，眼底藏着笑意。瓶中，缩成寸许大小的孙悟空正挠着瓶壁，金睛火眼瞪得溜圆，却没了往日呼风唤雨的威风，只听得他气鼓鼓喊：“师父！快放俺老孙出去！这瓶子忒小，连金箍棒都耍不开！”

菩提祖师闻言，低笑出声，声音温和又带些打趣：“我这小徒儿，倒还是这般性急。”他抬手轻轻晃了晃瓷瓶，瓶内顿时传来孙悟空“哎哟”一声，紧接着便是更响亮的嚷嚷：“师父别晃！再晃俺可要变苍蝇钻出去啦！”

“哦？你倒试试。”菩提祖师眉眼弯弯，指尖凝起一缕轻烟，绕着瓶口转了圈，“这瓶是为师用松枝露、月华水炼的，你便是变作蚊蝇，也钻不透这瓶壁。”说着，他垂眸看向瓶中，见孙悟空正抱着瓶壁呼呼喘气，那模样没了半分“齐天大圣”的锐气，倒像只闹脾气的小毛猴，忍不住又道：“方才教你‘缩地成寸’，你偏要偷耍法术，这会儿被装在瓶里，倒成了个可爱的小玩意儿。”

孙悟空耳尖泛红，却还嘴硬：“俺只是一时大意！要是俺拿出真本事，这瓶子早被俺一棒打碎了！”话虽如此，他的动作却软了下来，爪子轻轻扒着瓶壁，偷偷抬眼瞧祖师的神色——见祖师没恼，反而笑得温和，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声音也低了些，“师父，俺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偷懒耍滑了，你快放俺出去吧。”

菩提祖师见他服软，眼底的笑意更浓，指尖一点瓶身，瓷瓶便缓缓打开一道缝隙。孙悟空立刻化作一道金光飞了出来，落地便恢复了原身，却没像往常一样蹦跳，反而挠了挠头，小声道：“谢师父。”

“你这猴头，”菩提祖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语气带着几分宠溺，“虽性急跳脱，却也知错能改，倒也算个可塑之才。往后好好修行，莫要再这般顽劣，免得将来惹出祸端。”

孙悟空重重点头，攥紧了拳头：“师父放心！俺一定好好学本事，将来定不丢师父的脸！”说着，他又忍不住好奇，凑到瓷瓶旁打量：“师父，这瓶子真这么厉害？俺再试试能不能钻进去！”

菩提祖师笑着摇头，抬手将瓷瓶收了起来：“今日便饶过你，再闹，可就不是装瓶里这么简单了。快去把方才没练完的法术再练十遍，练完了，为师再教你新的本事。”

“好嘞！”孙悟空一听有新本事学，立刻来了精神，蹦蹦跳跳地往练功场去了，只留下菩提祖师站在庭院中，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又欣慰地笑了——这小徒儿，顽劣是顽劣，可这份鲜活灵动，倒也真让人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