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异梦初醒,红妆战甲
大靖王朝,建元二十七年,深秋。
镇国公府的演武场上,寒风卷着砂砾打在人脸上生疼。沈若云却仿佛毫无所觉,手中长枪挽出一朵凌厉的枪花,枪尖直指对面副将的咽喉。
“属下输了!”副将狼狈地收剑,额角渗出冷汗。
沈若云收枪而立,一身红色劲装衬得她面容明艳,眼神却锐利如鹰。她是大靖王朝唯一的镇国公主,也是京中有名的“活阎王”——自幼在军营长大,骑射功夫连军中悍将都要礼让三分。
“再来!”她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在这时,贴身侍女锦儿匆匆跑来:“公主,国公爷请您回府,说是宫里来人了。”
沈若云眉头微蹙。她最不耐烦的就是那些宫廷礼仪和弯弯绕绕的心思。但父命难违,她只得卸下战甲,换上一身相对素雅的骑装,策马回府。
刚到府门口,就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那里,车前站着的是内侍省总管李公公。
“公主殿下,陛下有旨,请您即刻入宫。”李公公满脸堆笑,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沈若云心里咯噔一下,翻身下马:“可知是何要事?”
“老奴不知,陛下只说让您速去。”
沈若云不再多问,将缰绳扔给锦儿,跟着李公公上了马车。车帘放下的瞬间,她瞥见府门口角落里站着一个身着北国军服的身影,那人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只觉得那双眼睛……冷得像冰。
马车在宫道上平稳行驶,沈若云却心神不宁。她想起了三天前的那个梦——梦里,她身处一片血色沙场,一个穿着北国军服的男人挡在她身前,后背中箭,鲜血染红了她的视线。男人转过脸,那张脸……竟和府门口那个身影如此相似。
“公主,到了。”李公公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紫宸殿内,气氛肃穆。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凝重,旁边还站着几个文臣武将,其中就有她的父亲镇国公沈烈。
“儿臣参见父皇。”沈若云行礼。
“若云,你来了。”皇帝的声音有些疲惫,“有件事,朕要与你商议。”
沈若云抬头,看到御座下站着的人时,瞳孔骤然收缩——正是府门口那个北国军服的男人!他已经卸下了头盔,露出一张清俊得近乎妖异的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冷得没有温度。他身上的北国军服已经换成了大靖的锦袍,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疏离感,却丝毫未减。
“这位是北原国送来的质子,陆景琛。”皇帝顿了顿,语气沉重,“北原国新王登基,与我国边境摩擦不断。为表诚意,他们送了这位七皇子来我大靖为质。”
陆景琛上前一步,对着沈若云微微颔首,算是见礼,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沈若云的心沉到了谷底。质子……北原皇子……还有那个梦……这一切串联起来,让她有种强烈的不安。
“父皇的意思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北原国提出,希望能与我大靖联姻,以巩固邦交。”皇帝看着她,眼神复杂,“他们……指定了你。”
“什么?!”沈若云惊呼出声,“父皇,您知道我是什么性子!让我嫁给一个北原质子?这绝不可能!”
“若云!”镇国公沈烈厉声喝止,“陛下也是为了家国天下!北原势大,战事一起,受苦的是百姓!你是镇国公主,应当以大局为重!”
沈若云看向陆景琛,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仿佛这场联姻与他无关。她心头火起,几步走到他面前,仰着头,目光如炬:“陆景琛,你呢?你愿意吗?”
陆景琛终于抬眸看她,那双冰一样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快得让人抓不住。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臣,听从王命。”
“好!好一个听从王命!”沈若云怒极反笑,“父皇,您听到了吗?他根本就不在意!这种没有感情的联姻,不要也罢!儿臣宁愿上战场,也不嫁!”
“胡闹!”皇帝拍案而起,“沈若云!你是公主,不是普通女子!你的婚事,由不得你任性!朕意已决,三日后,为你和陆景琛赐婚!”
沈若云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她知道,皇帝一旦下了决定,就绝不会更改。
她猛地转身,冲出了紫宸殿,身后仿佛还能感受到陆景琛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影随形。
第二章 锋芒初露,暗生涟漪
接下来的三天,沈若云把自己关在演武场,没日没夜地练枪。枪尖划破空气的呼啸声,是她唯一能发泄情绪的方式。
锦儿看着自家公主日渐消瘦,心疼不已:“公主,您别这样折磨自己了。事已至此,不如……试着接受?听说那位陆质子……”
“接受?”沈若云猛地停下动作,枪尖深深刺入地下,“锦儿,你不懂。我沈若云的人生,要么马革裹尸,要么快意逍遥,绝不能被一桩政治联姻困住!更何况,他是北原人!是我们的敌人!”
就在这时,演武场的大门被人推开。陆景琛站在门口,一身月白色锦袍,与这充满汗水和兵器气息的地方格格不入。
“你来做什么?”沈若云收起枪,冷冷地看着他。
陆景琛走进来,目光扫过演武场上的兵器,最后落在她身上:“陛下让我来看看公主的‘诚意’。”
“我的诚意?”沈若云嗤笑,“陆质子觉得,我该有什么诚意?”
“至少,不该把自己弄伤。”陆景琛的目光落在她因用力过度而有些红肿的手腕上。
沈若云下意识地将手藏到身后,脸上有些发烫:“不用你管!”
“我是你的未婚夫,自然要管。”陆景琛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沈若云被他这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第一次仔细打量他——他确实生得极好,比京中那些养尊处优的皇子们多了几分硬朗,又比军中的糙汉多了几分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冷淡,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沈若云没好气地问。
“我不想怎么样。”陆景琛走到兵器架旁,随手拿起一把长剑,挽了个剑花,动作行云流水,“只是觉得,公主与其在这里浪费力气,不如想想,如何在这场联姻中,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沈若云一愣。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北原皇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什么意思?”
“北原送我来为质,又提出联姻,绝不仅仅是为了和平。”陆景琛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们想要的,或许更多。公主你是镇国公主,手握部分兵权,又是皇帝唯一的女儿,你的价值,远不止于联姻。”
他的话像一道光,照亮了沈若云被愤怒和委屈蒙蔽的双眼。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她是镇国公主,是大靖的战力之一,她的婚姻,本就该是一场博弈!
“你想和我做交易?”沈若云眯起眼睛。
“不是交易,是合作。”陆景琛将剑放回原处,“我帮你在这场联姻中保持独立,甚至获得更多权力。你……帮我在大靖活下去,并找到回去的机会。”
沈若云沉默了。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坦诚中带着算计,冷漠中藏着野心。和他合作,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但她知道,这是她目前唯一的选择。
“好。”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陆景琛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微微一怔,随即握住。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与他冰冷的外表截然不同。
“合作愉快,公主殿下。”
从那天起,沈若云不再抗拒婚事,反而开始积极筹备。她以“镇国公主大婚需有排面”为由,向皇帝要了不少赏赐和权力,包括允许她婚后仍可自由出入军营、调动部分亲卫。皇帝本就对这个女儿有愧,又想借婚事安抚北原,便一一应允。
陆景琛则住进了公主府旁边的质子别院,两人开始了一种微妙的“合作同居”生活。
沈若云发现,陆景琛并非如表面那般冷漠。他精通兵法,对大靖的地形和军备了如指掌;他还懂医术,一次沈若云练枪不慎扭伤脚踝,他几下推拿就缓解了疼痛;他甚至会在她熬夜看兵书时,默默送来一盏热茶。
而陆景琛也发现,这位镇国公主并非只有火爆脾气。她聪明、果敢,有不输男子的胆识和谋略,更有着一颗守护家国百姓的赤子之心。在她对着沙盘推演战术时,眼神里的光芒,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一日,沈若云在书房研究北原的骑兵战术,陆景琛走了进来,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北原国内部的一些势力分布,或许对你有用。”
沈若云接过,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有这个?”
“来之前,带了一些‘纪念品’。”陆景琛语气平淡,“北原并非铁板一块,新王登基,旧部蠢蠢欲动。”
沈若云快速浏览着文件,越看越心惊:“这么说,北原这次送你为质,内部也有反对声音?”
“嗯。”
“那你……”
“我只是颗棋子,他们不在乎我的死活。”陆景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沈若云看着他落寞的侧脸,心头微动。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虽然是公主,却也时常被当作政治工具。或许,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在命运的棋盘上,身不由己。
“放心,”沈若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有我在,没人能轻易动你。”
陆景琛猛地转头看她,眼神复杂。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息,不同于合作的算计,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慰藉。
第三章 边境烽烟,生死与共
婚礼如期举行,盛大而隆重。沈若云穿着繁复的嫁衣,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的鼓乐喧天,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
婚后的生活,比想象中要平静。沈若云依旧每日去演武场或军营,陆景琛则留在别院,偶尔会去皇宫汇报“思想动态”,更多时候是在研究大靖的文化和地理。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多,但每次见面,都会交换一些情报,或者讨论一些军政要务。
这种相敬如“宾”的合作关系,维持了半年。直到北原边境传来急报——北原旧部叛乱,新王派兵镇压,却在边境与大靖守军发生冲突,双方各有伤亡。
消息传到京城,朝野震动。主战派和主和派争论不休。皇帝召集群臣议事,沈若云也在其中。
“北原狼子野心,屡次挑衅,臣请陛下准许,出兵北伐!”一位武将慷慨陈词。
“不可!”立刻有文臣反对,“如今北原内乱,我若出兵,恐落下乘人之危的口实,更会让北原新王与旧部暂时联合,共同抗我!”
争论陷入僵局,皇帝的目光落在沈若云身上:“若云,你是镇国公主,又与陆景琛有婚约,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若云身上。她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格外灼热——是陆景琛。他也在殿上,作为质子,他必须出席。
沈若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父皇,儿臣以为,既不能贸然出兵,也不能一味退让。北原内乱是事实,我们可以派人暗中联络其旧部,许以好处,让他们与新王继续内耗。同时,加固边境防御,摆出强硬姿态,让北原新王不敢轻易再犯。至于陆景琛……”
她看向陆景琛,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他是北原质子,更是我的丈夫。在查清他是否与叛乱有关之前,他的安全,由我负责。”
皇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准奏!若云,此事便交由你统筹安排。陆景琛……你需看好他。”
“儿臣遵旨!”
“臣……遵旨。”
散朝后,沈若云在宫道上拦住陆景琛:“跟我来。”
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宫苑。
“你怀疑我?”陆景琛率先开口,语气冰冷。
“我不是怀疑你,”沈若云看着他,“我是在保护你。朝堂上那些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攻击你的机会。”
陆景琛沉默了。他能感觉到她话语里的真诚,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北原的那些人和事,他的心就像被寒冰包裹。
“北原的事,你知道多少?”沈若云问。
“不多。”陆景琛避开她的目光,“我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被当作弃子送来的。”
“我不信。”沈若云步步紧逼,“以你的能力和心性,会甘心做一个弃子?陆景琛,我们是盟友,是……夫妻。有些事,你该让我知道。”
陆景琛猛地抬头,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挣扎、犹豫,还有一丝……恐惧。
“若云,有些事,不知道对你更好。”
“可我想知道!”沈若云坚持,“因为我不想在某一天,突然发现你站在我的对立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锦儿神色慌张地跑来:“公主!不好了!北原旧部的人潜入京城,好像……是冲着陆质子来的!”
沈若云脸色一变,立刻拔出腰间佩剑:“陆景琛,跟我走!”
陆景琛没有犹豫,跟着她快步往质子别院走去。
刚到别院门口,就看到几个黑衣人手握利刃,正在与侍卫缠斗。为首的黑衣人看到陆景琛,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七皇子!跟我们走!新王要置您于死地,旧部才是您真正的归宿!”
陆景琛眼神一冷:“我不会跟你们走。”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衣人挥刀砍来。
沈若云挺剑迎上,她的剑法大开大合,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陆景琛也拔出侍卫的刀,加入战团。他的刀法刁钻狠辣,招招致命,与他平日的冷淡判若两人。
激战中,一名黑衣人绕过沈若云,直扑陆景琛后背。沈若云想都没想,扑过去挡在陆景琛身前。
“噗嗤”一声,利刃刺入 flesh的声音清晰可闻。
“若云!”陆景琛目眦欲裂,一刀砍翻那名黑衣人,接住倒向自己的沈若云。
沈若云感觉胸前一阵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她看着陆景琛焦急的脸,虚弱地笑了笑:“你看……我就说……会保护你的……”
“别说话!”陆景琛声音颤抖,撕下自己的衣袍,用力按住她的伤口,“锦儿!快传太医!”
温热的鲜血染红了陆景琛的双手,也染红了沈若云的视线。她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个梦——血色沙场,男人挡在她身前……原来,这个梦,是预示吗?
“陆景琛……”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手,“别……回北原……”
说完,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陆景琛抱着她,感受着她逐渐流失的体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嘶哑而坚定:
“若云,等我。”
第四章 涅槃归来,情深不负
沈若云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她躺在公主府的床上,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锦儿见她醒来,喜极而泣:“公主!您可算醒了!您都睡了三天三夜了!陆质子他……”
“他怎么样?”沈若云立刻抓住锦儿的手。
“陆质子守了您三天三夜,水米未进。后来太医说您没事了,他才离开的。不过……”锦儿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他把那些行刺的黑衣人都抓住了,亲自审了,然后……把他们都杀了。”锦儿小声说,“现在京城里都在传,陆质子心狠手辣,是个煞星。”
沈若云沉默了。她能想象陆景琛当时的样子。他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的狠厉,只是一直被隐藏着。
这时,房门被推开,陆景琛走了进来。他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显然是连日未眠。看到沈若云醒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是深深的自责:“你醒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不关你的事。”沈若云摇摇头,“是我自己要挡的。”
“可你差点……”陆景琛说不下去,声音哽咽。
沈若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一软。她伸出没受伤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我这不是没事吗?”
陆景琛反握住她的手,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若云,”他一字一句地说,“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是孤魂野鬼,在这世上漂泊无依。是你,让我觉得……这里,有了一丝温度。”
沈若云的心猛地一颤。她能感觉到,这句话,他是认真的。
经过这次刺杀事件,皇帝对陆景琛的戒心更重了,但同时也对沈若云更加信任。沈若云趁机提出,要亲自去边境走一趟,一是安抚军心,二是探查北原虚实。皇帝考虑再三,同意了,但要求她带上陆景琛——美其名曰“夫妻同游”,实则是让他作为人质,牵制沈若云。
沈若云自然明白皇帝的用意,她没有反对。
边境的寒风比京城更烈。沈若云换上戎装,在军营里视察防务,处理军务,雷厉风行,颇有乃父之风。陆景琛则跟在她身边,偶尔会提出一些关于北原军队的建议,都十分中肯。
将士们起初对这位“质子夫人”颇有微词,但看到沈若云的能力和陆景琛的“安分”,也渐渐接受了他们。
一日,沈若云在帐中研究地图,陆景琛走了进来,递给她一件厚厚的披风:“夜里凉,别冻着了。”
沈若云接过披风披上,顺势拉住他的手:“陪我出去走走。”
两人并肩走在军营外的旷野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两道挺拔的身影。
“陆景琛,”沈若云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
“比如,等北原的事了了,你有什么打算?”
陆景琛停下脚步,看向远方北原的方向,眼神幽深:“北原于我,早已没有留恋。只是……”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沈若云:“只是若云,我现在才发现,我想要的以后,是有你的以后。”
沈若云的心跳漏了一拍,脸上泛起红晕。她别过脸,轻声说:“油嘴滑舌。”
“我说的是真的。”陆景琛扳过她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沈若云,从你为我挡刀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再也离不开你了。以前我以为联姻只是交易,是合作,但现在……我想把它变成真的。”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太过炽热,让沈若云无法拒绝。她想起了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的冷漠与温柔,想起了他的算计与坦诚。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她也早已对这个北原质子,动了心。
“好。”她轻轻点头,“陆景琛,我信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敌袭!北原人攻过来了!”
沈若云脸色一变,立刻拔出腰间佩剑:“陆景琛,跟我来!”
这一次,陆景琛没有丝毫犹豫,紧紧跟在她身后,一同冲向战场。
战斗异常惨烈。北原新王不知发了什么疯,竟然在此时大举进攻。沈若云身先士卒,带领大靖将士奋勇杀敌。陆景琛则利用他对北原军队的了解,指挥部分兵力迂回包抄,数次打退北原的进攻。
激战中,沈若云被一名北原将领缠住,渐渐落入下风。就在那将领的大刀即将落下时,陆景琛扑了过来,替她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陆景琛!”沈若云目眦欲裂。
陆景琛吐出一口鲜血,却对着她笑了笑,笑容在血色的映衬下,凄美而决绝:“若云,我说过……要护你周全……”
“你傻不傻!”沈若云扶住他,眼泪汹涌而出,“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
她抱着他,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大喊:“传我命令!所有兵力,向此处集结!我要让这些北原人,血债血偿!”
那一刻,沈若云身上爆发出的杀气和决绝,让所有人大惊失色。她不再是那个冲动的镇国公主,而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在她的指挥下,大靖军队爆发出惊人的战力,最终成功击退了北原的进攻,但代价是……陆景琛生命垂危。
军医拼尽全力,也只能暂时保住陆景琛的性命,要想完全康复,必须得到一种只生长在北原极寒之地的“雪参”。
沈若云看着昏迷不醒的陆景琛,眼神无比坚定。她做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决定——亲自去北原,取雪参。
“公主!不可啊!北原是敌国,您这一去,恐怕……”
“我必须去。”沈若云打断他们,“他是为我而伤,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更何况,北原内乱未平,这是个机会。”
她安排好边境防务,带上最精锐的亲卫,换上北原服饰,毅然踏上了前往北原的征程。
第五章 雪参情深,终成眷属
前往北原的路,艰险异常。沈若云等人一路躲避北原军队的搜查,数次陷入险境,都凭借着她的智慧和武力化险为夷。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北原极寒之地。这里常年积雪,寸草不生,寻找雪参如同大海捞针。
沈若云不顾严寒和疲惫,亲自带着人在雪地里搜寻。她的手和脸都被冻得裂开了口子,却丝毫没有停歇。
“公主,您歇会儿吧!这样下去,您会撑不住的!”亲卫队长劝道。
“我没事。”沈若云擦了擦脸上的雪水,目光依旧锐利,“再找找,一定就在附近!”
或许是她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又或许是陆景琛命不该绝。在一个悬崖峭壁的缝隙里,他们找到了那株通体雪白、散发着淡淡光晕的雪参。
就在沈若云采摘雪参的时候,一群北原士兵发现了他们。
“是大靖的人!抓住她们!尤其是那个女人,好像是他们的镇国公主!”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沈若云将雪参交给亲卫队长,让他带着雪参先走,自己则留下来断后。
“公主!我们不能丢下您!”
“执行命令!”沈若云厉声喝道,“把雪参带回去,救陆景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