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店《陈情令》拍摄现场,常氏内堂的戏份已经连续拍了六个小时。
这场群戏参演人员多达二十三,光是站位调度就反复调整了十余次。肖战穿着魏无羡那身标志性的黑衣红衬,正和江澄、蓝曦臣等演员在导演的指导下对词走位。三台摄像机在不同机位待命,灯光师不断调整着柔光板的角度,确保每个人物的面部光影都符合夜戏的要求。
“等一下魏无羡从这里走到柱子前,”导演拿着扩音器指挥,“说第三句台词时要侧身,给二号机留出空间。”
肖战依言移动,嘴里念着台词:
肖战“这常氏宅邸的怨气,倒比我想象的还要重上几分......”
王一博“有点意思。”
一个声音从监视器方向飘来。
众人一愣,剧本里并没有这句对白。肖战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强忍着笑意继续:
肖战“依我看,这绝非寻常邪祟所为......”
王一博“没有意思。”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这次带着明显的调侃。
现场开始有人窃笑。王一博不知何时已经化好妆换上了蓝忘机的戏服,却悠闲地坐在导演旁边的折叠椅上,手里把玩着避尘剑的道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导演无奈地摇头:“一博,别捣乱。”
肖战深吸一口气,努力专注在自己的部分:
肖战“既然如此,我们不妨......”
王一博“论脸皮厚,我是第二。”
王一博的声音清冷,却字字清晰。
这下连摄影师都忍不住肩膀抖动。肖战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咬着后槽牙继续念词:
肖战“分头查探......”
王一博“你是第一。”
肖战“王一博闭嘴!”
肖战终于破功,转身怒吼,手中的陈情笛差点脱手而出。
全场爆发出压抑许久的笑声。江澄的演员扶着柱子直不起腰,蓝曦臣的扮演者则用袖子掩面,肩膀不停颤抖。
导演举着扩音器本想维持秩序,自己却先笑了场:“一博!你再这样今天全组的晚饭你请!”
王一博耸耸肩,做了个给嘴巴上拉链的动作,眼里却闪着得逞的光。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肖战对戏时插科打诨了。上个月拍云深不知处的课堂戏时,他就曾在肖战念“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时小声接了一句“废话也是话”,导致那场戏NG了八次。
肖战又好气又好笑。他比谁都了解王一博这种突如其来的顽皮从何而来——这是他们之间独特的放松方式。在高压的拍摄环境下,这种看似幼稚的互动,反而成了最好的解压阀。
休息时间,肖战走到监视器后,一把抢过王一博手中的矿泉水。
肖战“你今天怎么回事?专门来拆我台的?”
他故作凶狠地瞪眼。
王一博抬眼看他,唇角微扬:
王一博“看你太紧张了。”
肖战怔住。确实,这场复杂的群戏他已经准备了整整三天,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就为了在二十多人的场景中准确把握魏无羡的节奏。
肖战“你怎么知道我紧张?”
王一博“你一站到镜头前就会不自觉地摸陈情笛的穗子,”
王一博指了指他手中的道具,
王一博“刚才对词时摸了十七次。”
肖战愣住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习惯。
王一博而且。
王一博站起身,替他整理了下歪掉的腰封,
王一博“真正的魏无羡才不会这么规规矩矩地走位。”
这句话点醒了肖战。他为了配合复杂的调度,确实有些过于拘谨,反而失去了魏无羡应有的洒脱。
再次开拍时,肖战仿佛换了个人。他不再刻意遵循预设的走位,而是在合理的范围内即兴发挥,将魏无羡的恣意张扬表现得淋漓尽致。走到柱子前时,他甚至随手倚靠上去,衣袂自然垂落,俨然就是书中走出的那个翩翩少年。
导演在监视器后满意地点头,对身旁的王一博低声道:“你倒是很会激将他。”
王一博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那个神采飞扬的人,轻声回应:
王一博“他本来就能做到。”
这场戏最终在黄昏时分拍完。收工时,肖战一边卸妆一边从镜子里瞪着王一博:“今天这笔账怎么算?”
王一博正帮他取下假发,动作轻柔:
王一博“请你吃火锅。”
肖战“一顿火锅就想打发我?”
肖战挑眉。
王一博“那再加一顿小龙虾。”
肖战终于笑了:
肖战“这还差不多。”
其实他们都明白,那些在片场突如其来的插科打诨,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陪伴。在长达数月的拍摄期里,他们找到了最独特的相处之道——用玩笑缓解压力,用默契诠释角色。
夜幕降临,两人并肩走向停车场。肖战突然想起什么,用手肘撞了下王一博:
肖战“喂,你说论脸皮厚你是第二......”
王一博嗯。
王一博坦然承认,
王一博“在等你这个第一。”
肖战大笑起来,笑声惊起了路边的麻雀。他想起白天那些看似捣乱的插话,忽然明白了其中深意——那是独属于他们的交流方式,在台词与台词之间,在镜头与镜头之外,构筑着一个只有彼此懂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