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常

周六上午的阳光斜斜扫进餐厅，玻璃窗上凝着层薄雾，把窗外的梧桐树影晕得软软的。肖战叉起最后一口草莓千层，奶油沾在唇角，还没来得及擦，就见对面的小琑儿已经放下自己的小叉子，小手捧着肖战的白瓷盘，脑袋埋得低低的，小勺子刮得盘底“沙沙”响——连蛋糕胚边角沾的那点粉都没放过。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肖战失笑，抽了张湿巾凑过去，轻轻擦掉儿子鼻尖沾的草莓酱。小琑儿抬脸，睫毛上还挂着点奶白的奶油，眼睛亮得像浸了蜜：“爹地的蛋糕甜，不能浪费呀。”

这话倒是没错。肖战总爱带琑儿去街角那家叫“甜莓”的甜品店，每次都点不同款式的小蛋糕，琑儿就像个小跟屁虫，肖战吃不完的，他准能兜底。上次吃抹茶慕斯，肖战嫌苦剩了大半，琑儿愣是拿着小勺子，一点一点刮干净，连盘子边缘的抹茶粉都蘸着温水舔了，等服务员过来收盘子，盯着那光溜溜的盘子愣了半天，还以为是没上过的空盘，客气地问：“先生，这盘没动过吗？”

肖战当时差点笑出声，揉着琑儿软乎乎的后脑勺叹气：“你是小猪变的吗？怎么这么能吃。”琑儿嚼着最后一口蛋糕，含混不清地答：“奶奶说，剩饭会长小虫子的。”那模样，活像几十年前坐在弄堂里捧着碗吃饭的老派小孩，哪像个被明星爸妈宠着的小家伙——要不是肖战总爱给琑儿买潮牌小卫衣，配着软乎乎的小白鞋，这孩子穿件布褂子往老街上一站，说是七八十年代巷口的娃娃都有人信。

吃完蛋糕，琑儿拽着王一博的裤腿晃：“爸爸，我想吃荞面蛋糕，还要蜂蜜小面包。”

王一博刚剥了个橘子，闻言手顿了顿，橘子瓣上的汁水滴在裤子上都没察觉：“荞面蛋糕？那是爸爸小时候吃的东西，现在哪还有卖的？”

琑儿不依，小手抱着王一博的腿晃得更厉害，小眉头皱着，语气笃定：“有！爷爷上次说，菜市场有个叔叔卖，称着卖的！”

王一博没法，只好拿出手机搜“老城区菜市场 荞面蛋糕”，还真跳出个评论寥寥的小摊地址，在离小区三站地的老居民区里。换好衣服出门，王一博把琑儿抱在怀里，小家伙乖乖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路过便利店时还不忘提醒：“爸爸，记得买跳跳糖，橘子味的。”

菜市场里满是烟火气，刚出炉的包子香混着水产摊的腥味，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裹着热气扑过来。琑儿趴在王一博肩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等看见巷尾那个支着玻璃柜的小摊，突然兴奋地拍了拍王一博的胳膊：“就是那个！叔叔！”

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见有人来，笑着掀开玻璃盖，里面摆着切好的荞面蛋糕，黄澄澄的，带着股淡淡的麦香。“小朋友，要多少呀？”

琑儿被王一博放在柜台上，小手撑着玻璃边，仰着脑袋比划：“叔叔，要五块的就够咯，切薄一点。”

王一博愣了下——他还以为儿子要吃一大块，没想到这么有数。刚要掏手机付款，琑儿却从斜挎的小企鹅包里摸出个皱巴巴的五块钱，踮着脚递过去，小嗓子清亮：“我请爸爸吃蛋糕！”

大叔乐了，接过钱，切了薄薄的两大片，用油纸包好递过来：“哟，小家伙真乖，还知道请爸爸吃东西。”

王一博捏着那包还带着温度的荞面蛋糕，心里软得发疼，故意逗他：“这我不吃，你请我吃跳跳糖还差不多。”

琑儿立马点头，拉着王一博的手就往便利店跑，小步子迈得飞快，嘴里还念叨：“那我请爸爸吃两包！橘子味和葡萄味！”

比起别的小孩抱着手机不放，琑儿对电子产品实在没多大兴趣。肖战拍综艺带回的平板，他也就偶尔看看动画片，最多半小时就自己关掉，说“眼睛要休息”；王一博玩手机游戏时，他也只是凑过去看两眼，问两句“爸爸，这个小人在干嘛呀”，得不到答案也不闹，转身就去找自己的小玩具。

上次王一博录完一档怀旧主题的节目，节目组送了套老式玩具，里面有拓麻歌子、铁皮青蛙，还有个按键掉漆的小游戏机。肖战本来以为这些老掉牙的东西琑儿不会喜欢，没成想小家伙抱着盒子研究了一下午，尤其是那个拓麻歌子，愣是被他玩明白了——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小机子给里面的虚拟宠物喂饭；中午喂柴柴和坚果吃猫粮时，还得对着拓麻歌子按两下，嘴里嘀咕：“你也吃哦，要长高高。”

最让琑儿着迷的是那只绿色的铁皮青蛙。肖战小时候玩过的，上了发条就会“呱呱”叫着往前跳。琑儿第一次见时，吓得往后躲了躲，等看见青蛙跳起来，又好奇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青蛙的铁皮背。后来每天放学回家，他都要把青蛙上满发条，看着青蛙在客厅里蹦蹦跳跳，自己跟在后面追，小拖鞋“啪嗒啪嗒”响，有时候青蛙跳得快，他追不上，就坐在地上咯咯笑，拍着小手喊：“青蛙跑啦！爸爸快帮我抓！”

就这么追着青蛙跑，琑儿每天都能多走五百步，连肖战都笑说：“这青蛙比遛弯神器还管用。”

可这青蛙没蹦跶几天，就被肖战没收了。

那天半夜，肖战起夜去卫生间，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玄关的小夜灯亮着点微光。刚走到卫生间门口，突然看见个绿色的东西“啪嗒”一下跳过来，还带着“呱呱”的响声——是琑儿睡前忘了收的铁皮青蛙，不知道怎么松了发条，正在地上乱跳。

肖战本来就有点怕这种硬邦邦的小玩意儿，吓得“嘶”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撞到门框。等看清是铁皮青蛙，才捂着胸口顺气，哭笑不得地把青蛙捡起来，第二天一早就塞进了衣柜最上面的抽屉。

琑儿早上起来没找到青蛙，小嘴瘪了半天，眼眶红红的，却没哭，只是拉着肖战的手小声问：“爹地，青蛙去哪里了呀？”

肖战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青蛙累了，要睡觉啦，等周末爹地再陪你玩好不好？”

琑儿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身去给拓麻歌子喂虚拟零食了。倒是王一博晚上回来听说这事，笑得直拍大腿：“战哥，你居然怕铁皮青蛙？”

肖战瞪他一眼：“半夜黑灯瞎火的，突然跳出来谁不怕？”

正说着，琑儿举着拓麻歌子跑过来，献宝似的递给王一博：“爸爸你看，我的小宠物长大啦！”屏幕上的虚拟小动物眨着眼睛，王一博凑过去看，琑儿又补充：“我每天都喂它吃饭，就像爸爸喂我一样。”

王一博心里一暖，把儿子抱起来，在他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口：“我们琑儿真乖。”

窗外的阳光渐渐沉了下去，客厅里的落地灯亮了，暖黄的光裹着一家三口的身影。琑儿坐在王一博腿上，手里摆弄着小游戏机，肖战靠在沙发上，看着父子俩的侧脸，手里剥着橘子，偶尔递一瓣到他们嘴边。

没有舞台的聚光灯，没有镜头的追逐，只有蛋糕的甜、荞面的香，还有铁皮青蛙蹦跳的声响——这些细碎又老派的日常，就像藏在时光里的糖，慢慢融化在心里，甜得让人忍不住弯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