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人

凌晨五点半，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客厅里的窗帘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了条缝漏进点浅灰色的光。肖战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起来，刚一动，腰就被身后的人缠了住——王一博闭着眼睛，眉头皱了皱，手臂收紧，把人往怀里拽了拽，声音哑得像蒙了层纱：“去哪儿宝宝？”

“要去赶早班机，今天杂志拍摄，化妆师六点半要到工作室。”肖战侧身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语气放得很轻，怕吵醒旁边小床上的琑儿，“松开点，我得起来收拾了。”

王一博没松，反而把头埋进他颈窝，鼻尖蹭着他后颈的皮肤，带着刚睡醒的热气：“不能晚点？让助理来接你晚点走。”他昨晚赶完一个短片的剪辑，快三点才睡，这会儿脑子还发懵，只知道怀里的人要走，本能地不想放。

“不行，妆发要两个小时，十点就得开拍。”肖战无奈地笑，伸手揉了揉他后脑勺的碎发——这人平时挺利索，一粘人就跟没长骨头似的，尤其是早上刚醒的时候，比琑儿还难哄，“乖，晚上我早点回来，给你带你爱吃的那家糖炒栗子。”

这话倒是管用，王一博的手臂松了点，但还是没撒手，哼哼唧唧地讨价还价：“老婆～那你再陪我躺五分钟，就五分钟。”他说着，还伸出手指比了个“五”，眼睛都没睁，显然是在耍赖。

肖战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五点三十五，确实还能再耽搁几分钟。他重新躺下，被王一博牢牢圈在怀里，鼻尖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心里软乎乎的。没等五分钟，就听见旁边小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接着是琑儿带着哭腔的小奶音：“爹地……”

俩人瞬间僵住。肖战赶紧推开王一博，转身看向小床——琑儿坐了起来，头发睡得炸成了小呆毛，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小手揉着眼睛，泪珠儿已经挂在睫毛上了，看见肖战，小嘴一瘪，眼泪就掉了下来：“爹地……你要走吗？”

“没走没走，”肖战赶紧爬过去，把他抱进怀里，用指腹擦了擦他的眼泪，“琑儿乖，爹地就是起来穿衣服，一会儿就来陪你。”

琑儿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眼泪把他的睡衣浸湿了一小块：“不要……爹地不走……陪宝宝睡觉觉……”三岁的小娃娃，最黏人的就是早上刚醒的时候，平时要是肖战在家，总得赖在怀里再睡半小时，今天看见他穿衣服，立刻就慌了。

王一博也凑过来，坐在小床边，伸手挠了挠琑儿的脚心，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琑儿不哭，爹地晚上就回来，给你带草莓蛋糕。”

琑儿不理他，反而抱肖战抱得更紧了，声音闷闷的：“不要蛋糕……要爹地……”

肖战叹了口气，一边拍着他的后背顺气，一边哄：“爹地要去上班呀，就像爸爸要去拍片子一样，赚了钱才能给琑儿买小恐龙玩具，买乳酪棒，买草莓蛋糕，对不对？”

琑儿抽了抽鼻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还是不肯撒手：“那爹地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等琑儿吃完晚饭，爹地就回来了。”肖战拿起旁边的恐龙玩偶，塞进他怀里，“让小恐龙陪你，爹地很快就回来。”

好不容易把琑儿哄得松了点手，肖战赶紧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刚挤好牙膏，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王一博抱着琑儿站在门口，小家伙还是蔫蔫的，趴在王一博肩膀上，眼睛盯着肖战，小手紧紧抓着王一博的衣领。

“你怎么把他抱过来了？”肖战加快速度刷牙，含糊地问。

“他不肯待在小床上，非要跟着。”王一博无奈地耸肩，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人儿，“你看，跟个小尾巴似的。”

琑儿听见这话，小声反驳：“不是小尾巴……是爹地的小宝贝……”

肖战漱完口，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脸颊：“对，是爹地的小宝贝。爹地现在要吹头发，琑儿乖乖坐在旁边等，好不好？”

琑儿点点头，从王一博怀里滑下来，搬来自己的小凳子，坐在卫生间门口，手里抱着恐龙玩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肖战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有点大，他就把小脑袋靠在门框上，小手捂住耳朵，却还是不肯离开。

吹完头发，肖战转身去衣帽间换衣服。刚拿起衬衫，王一博就跟了进来，靠在门框上，语气又软了下来：“真要这么早走？我送你去工作室。”

“不用，助理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你在家陪琑儿吧。”肖战扣着衬衫扣子，余光瞥见他还皱着眉，忍不住笑，“晚上我尽量早点结束，回来给你做你爱吃的番茄牛腩。”

王一博眼睛亮了亮，这才点头：“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消息。”他说着，伸手帮肖战理了理衣领，手指蹭过他的锁骨，小声嘟囔，“下次这种早班拍摄能不能推了，早起太难受了。”

“推不掉呀，早就定好的。”肖战拍了拍他的手，“好了，我得走了，不然该迟到了。”

刚走到客厅，就看见琑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肖战的保温杯，正踮着脚尖往里面倒温水——他记得肖战早上出门要带温水，每次都要自己帮他倒，虽然每次都会洒出来一点。

“琑儿慢点，别洒了。”肖战赶紧走过去，接过保温杯，果然看见茶几上洒了几滴温水，小家伙的袖子也湿了一小块。

琑儿抬头看着他，小嘴巴抿得紧紧的：“爹地，温水……路上喝……”

“谢谢琑儿，真乖。”肖战蹲下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爹地走了，晚上回来陪你搭积木，好不好？”

琑儿点点头，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腿，小脸贴在他的裤子上：“爹地……要早点回来……”

“一定。”肖战摸了摸他的头发，又看了眼旁边的王一博，“在家好好带他，别让他吃太多零食，早上记得让他喝牛奶。”

“知道了，你放心吧。”王一博走过来，把琑儿抱起来，“快跟爹地说再见，爹地要走了。”

琑儿挥了挥小手，声音小小的：“爹地再见……晚上早点回来……”

肖战笑了笑，转身拿起门口的背包，又回头看了一眼——王一博抱着琑儿站在门口，小家伙正趴在王一博肩膀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小脑袋还跟着他的身影转。

“走了。”肖战挥了挥手，赶紧拉开门走了出去，怕再看下去，自己也舍不得走了。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掏出手机，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猪猪，你在家好好陪琑儿，别让他哭。”

没过几秒，就收到了王一博的回复，附带一张照片——琑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肖战的围巾，正把脸埋在围巾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旁边还放着他没喝完的牛奶。

肖战看着照片，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赶紧回了句：“哄哄他，给他看会儿动画片。”

车开在路上，助理递过来一杯热咖啡，肖战却没喝，眼睛盯着窗外，脑子里全是家里的画面——王一博黏人耍赖的样子，琑儿抱着他腿哭唧唧的样子，还有小家伙踮着脚尖帮他倒温水的样子。

手机又响了，是王一博发来的视频通话。肖战赶紧接起来，屏幕里出现了琑儿的小脸，眼睛红红的，却已经不哭了，手里拿着一块饼干，正小口小口地吃着。

“爹地！”琑儿看见他，眼睛亮了亮，“我在吃饼干，爸爸给我买的草莓味的！”

“好吃吗？”肖战笑着问。

“好吃！”琑儿点头，又想起什么，把饼干递到镜头前，“爹地吃！”

“爹地不吃，琑儿吃吧。”肖战说，“在家要听爸爸的话，中午好好吃饭，知道吗？”

“知道啦！”琑儿用力点头，旁边的王一博凑过来，对着镜头说：“放心吧，他已经不哭了，刚才我给他看了会儿摩托车比赛，现在高兴着呢。”

肖战笑了：“那就好，我快到工作室了，先挂了，晚上见。”

挂了视频，肖战喝了口温水，心里暖暖的。虽然早上要哄完大的哄小的，又累又舍不得，但每次看到他们黏着自己的样子，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到了工作室，化妆师已经到了，开始帮他化妆。刚化完眼妆，手机又响了，是琑儿发来的语音，声音软软的：“爹地，我刚才帮爸爸拿了牙刷，爸爸夸我是小勇士！”

肖战笑着回了句：“琑儿真棒，爹地晚上回来给你奖励。”

化妆间隙，他时不时会收到王一博发来的消息，有时候是琑儿搭积木的照片，有时候是小家伙吃午饭的视频，还有时候是王一博自己拍的窗外的风景，配文：“想你了，早点回来。”

下午拍摄很顺利，提前了一个小时结束。肖战收拾好东西，赶紧往家赶，心里惦记着家里的两个黏人精。

刚打开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欢快的笑声。走进来一看，王一博正陪着琑儿搭积木，地上散落着各种颜色的积木，小家伙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一块黄色的积木，正往“城堡”上搭。

“爹地回来啦！”琑儿最先看见他，丢下积木，哒哒哒跑过来，扑进他怀里。

肖战抱起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琑儿乖，有没有听爸爸的话？”

“听了！”琑儿用力点头，“我中午吃了两碗饭，还帮爸爸倒了温水！”

王一博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回来得挺早，番茄牛腩呢？”

“在后备箱，刚买的菜。”肖战笑着说，“现在就去做，让你和琑儿尝尝爹地的手艺。”

琑儿开心地拍手：“耶！要吃番茄牛腩！还要吃蒸南瓜！”

“好，都给你做。”肖战抱着琑儿，和王一博一起走进厨房，客厅里的阳光正好，暖暖的，映着一家三口的身影，温馨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