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人（下）

凌晨四点的闹钟没响，王一博就醒了。身边的肖战呼吸均匀，侧脸陷在柔软的枕头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他小心翼翼地侧身，目光落在旁边小床上——琑儿蜷成小小一团，怀里抱着洗得发白的恐龙玩偶，小嘴巴微微张着，连呼吸都带着奶气。

今天要去外地拍外景，得赶最早班的飞机，一去就是五天。昨晚收拾行李时，他磨磨蹭蹭叠了三遍衣服，最后还是肖战笑着把他推出衣帽间：“再叠下去天亮了，赶紧睡，明天要早起。”可真到了要起身的时候，他却像被胶水粘在了床上，怎么也动不了。

“醒了？”肖战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怎么不叫我？”

“怕吵醒你俩。”王一博的声音有点哑，伸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鼻尖蹭着他的发顶——还是熟悉的柑橘味洗发水，是他上次特意买的，说闻着安心。他埋在肖战颈窝深吸了口气，像只恋家的小兽，“老婆～不想走。”

“又不是不回来，就五天。”肖战拍着他的后背，语气放得很轻，“我在家陪琑儿，每天给你发他的视频。”

“五天太长了。”王一博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勾着肖战睡衣的衣角，“上次去三天，他每天晚上都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问得我心都软了。”

正说着，旁边小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俩人瞬间屏住呼吸，就看见琑儿翻了个身，小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正好对上王一博的目光。小家伙愣了两秒，小嘴一瘪，带着哭腔喊：“爸爸……”

“醒啦？”王一博赶紧爬过去，把他抱进怀里，声音放得又轻又柔，“琑儿乖，再睡会儿，爸爸要去上班了。”

琑儿没说话，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小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他的睡衣上：“爸爸不要走……陪琑儿睡觉觉……”

王一博的心瞬间软成一团，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亲，又在脸颊上亲了亲，最后忍不住在他软乎乎的小嘴巴上也亲了一口——结果这一下，琑儿哭得更凶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把他的衣领都浸湿了。

“哎呀，怎么还哭更凶了？”王一博慌了，赶紧拍着他的后背哄，“爸爸错了，不亲了不亲了，琑儿不哭好不好？”

肖战也凑过来，接过琑儿抱在怀里，用指腹擦着他的眼泪：“琑儿乖，爸爸不是不要你，是去拍纪录片，赚了钱给你买新的小恐龙玩具，买草莓味的乳酪棒，好不好？”

琑儿抽了抽鼻子，泪眼汪汪地看着王一博：“真的吗？爸爸五天就回来？”

“真的，”王一博点头，伸出小拇指，“爸爸跟你拉钩，五天后一定回来，回来就陪你搭积木，陪你去公园喂小鸽子。”

琑儿这才伸出小手，跟他拉了拉钩，小嘴巴还是撅着：“那爸爸要每天给琑儿打电话。”

“好，每天打，早晚都打。”王一博揉了揉他的头发，看着他眼角还挂着的泪珠，心里又酸又软——这小家伙，平时跟他最亲，每次他出差，都要黏着哭好久，比肖战还难哄。

哄好琑儿，肖战把他放回小床，拍着他的后背哼起了摇篮曲。没一会儿，小家伙就重新闭上眼睛，呼吸又变得均匀起来，只是小手还紧紧抓着肖战的衣角，生怕他也走了。

王一博看着这一幕，心里更舍不得了。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肖战，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你说他怎么这么黏人？跟我一模一样。”

肖战笑了，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还说呢，你比他还黏人，刚才是谁说‘不想走’的？”

王一博没反驳，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了，低头在他颈窝深吸了口气，又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肖战身子一颤，刚想推开他，就被他扣住后脑勺，唇瓣贴了上来——是带着点急切和不舍的法式深吻，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还有一丝未散的困意。

吻了很久，直到肖战快喘不过气，王一博才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有些急促：“等我回来宝宝。”

“知道了，”肖战的脸颊有点红，伸手推了推他，“快走吧，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行李我都给你放门口了。”

王一博点点头，却还是没动，埋在他怀里猛吸了几口，像是要把他身上的味道都吸进肺里：“闻闻你，不然到了那边想你。”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肖战无奈地笑，却还是任由他抱着，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到了给我发消息，路上注意安全，记得按时吃饭，别又像上次一样，拍起戏来就忘了吃饭。”

“知道了，老婆，都听你的。”王一博终于松开他，弯腰在琑儿的额头上亲了亲，又在肖战的脸上亲了亲，“走了，五天后见。”

肖战送他到门口，看着他拎着行李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才转身回了卧室。刚走到床边，就看见琑儿醒了，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小嘴巴瘪着：“爹地，爸爸走了吗？”

“走了，”肖战坐在床边，把他抱进怀里，“爸爸去拍片子了，五天就回来，回来给你带礼物。”

琑儿点点头，小脑袋靠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爹地，我想爸爸了。”

“爸爸也想琑儿，”肖战拍着他的后背，“咱们今天白天去买草莓，晚上给爸爸发视频，让他看看咱们买的大草莓，好不好？”

琑儿眼睛亮了亮，点头：“好！要给爸爸看最大的草莓！”

早上吃早饭时，琑儿坐在宝宝椅上，拿着小勺子，却没怎么动碗里的蒸南瓜。肖战知道他还在想王一博，就把南瓜切成小块，递到他嘴边：“琑儿乖，多吃点南瓜，长得高高的，爸爸回来看到肯定开心。”

琑儿张嘴吃了，突然说：“爹地，昨天爸爸给我讲的小恐龙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没关系，等爸爸回来，让他接着给你讲，”肖战笑着说，“今天爹地给你讲小兔子的故事，好不好？”

“好。”琑儿点头，又吃了一口南瓜。

吃完早饭，肖战收拾碗筷，琑儿就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肖战洗碗，他就搬来小凳子，站在旁边，帮他递洗洁精；肖战擦桌子，他就拿着小抹布，帮他擦茶几上的污渍；肖战晾衣服，他就帮他拿衣架，虽然每次都拿反。

“琑儿真乖，”肖战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爸爸不在家，琑儿就是爹地的小帮手，好不好？”

琑儿用力点头，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好！琑儿是小帮手！”

中午，肖战带琑儿去超市买草莓。小家伙推着自己的小购物车，在水果区里转来转去，认真地挑选草莓，每拿起一颗，都要闻闻，再看看，然后放进购物车里：“这个甜！给爸爸留着！”

买完草莓，琑儿又拉着肖战去玩具区，指着一个蓝色的小恐龙模型：“爹地，这个小恐龙跟爸爸上次给我买的一样，给爸爸也买一个，等他回来，我们一起玩！”

“好，买两个，一个琑儿的，一个爸爸的。”肖战笑着答应，心里暖暖的——这小家伙，虽然黏人，却比谁都懂事。

晚上，肖战给王一博发视频通话。刚接通，琑儿就抢过手机，举着手里的草莓，开心地喊：“爸爸！你看！大草莓！可甜了！我给你留了最大的！”

王一博在屏幕那头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琑儿真乖，爸爸回去就吃。今天有没有听爹地的话？”

“听了！”琑儿点头，“我帮爹地洗碗，帮爹地擦桌子，还帮爹地拿衣架！爹地说我是小帮手！”

“真棒，”王一博点头，又看向肖战，眼神温柔，“你也别太累了，晚上早点休息。”

“知道了，你也是，别熬夜。”肖战说。

聊了一会儿，琑儿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肖战把手机递给王一博，抱着琑儿哄他睡觉。等琑儿睡着，他才重新拿起手机，屏幕里的王一博正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舍。

“老婆好想你，”王一博的声音有点低，“早知道就推了这个外景了，在家陪你俩多好。”

“别闹，收了钱的，”肖战笑着说，“我和宝宝在家挺好的，你放心吧，等你回来。”

“好，”王一博点头，“那我先挂了，你也早点睡。”

挂了视频，肖战看着床上熟睡的琑儿，又想起早上王一博黏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黏人，却也一个比一个让人牵挂。虽然只有五天，但他已经开始期待王一博回来了——期待他进门时的拥抱，期待他埋在自己怀里猛吸的样子，期待他和琑儿一起闹着玩的笑声。

第二天早上，琑儿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肖战：“爹地，爸爸今天会给我打电话吗？”

“会的，”肖战点头，“爸爸忙完就会给琑儿打电话。”

果然，上午十点多，王一博的电话就来了。琑儿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跟他讲自己早上吃了什么，玩了什么，还跟他说自己搭了一个很大的积木城堡，等他回来一起玩。

挂了电话，琑儿开心地跑到肖战身边，抱住他的腿：“爹地，爸爸说明天给我讲故事！”

“真好，”肖战蹲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咱们再等四天，爸爸就回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早上，琑儿都会问肖战“爸爸今天回来吗”；每天晚上，他都会跟王一博视频，跟他分享一天的趣事；每天睡觉前，他都会把给王一博留的草莓放在冰箱里，生怕被别人吃了。

第五天早上，琑儿刚醒，就听见门铃响了。他赶紧爬起来，跑到门口，踮着脚尖够门把手。肖战走过来，帮他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王一博，手里拎着行李，脸上带着笑容。

“爸爸！”琑儿喊着，扑进他怀里。

王一博赶紧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又亲，声音带着笑意：“儿子想爸爸了吗？”

“想！”琑儿点头，小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爸爸给我带礼物了吗？”

“带了，”王一博点头，又看向肖战，走过去抱住他，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然后埋在他怀里猛吸了口气，“宝宝，想死我了。”

肖战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回来就好，快进来，琑儿给你留了最大的草莓。”

一家三口走进屋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融融的。琑儿拉着王一博的手，要他陪自己搭积木；肖战走进厨房，准备给他们做午饭。客厅里传来父子俩的笑声，温馨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