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文内容\]

指尖还残留着注射器刺破皮肤的触感。思远喉结上下滚动，淡蓝色液体顺着血管往上爬，在锁骨处形成荧光斑点。我死死攥住他手腕，指节咯吱作响，血沫溅在他下巴上。

天花板应急灯闪了三下，最后一次亮起时照见墙角的旧物箱——思远七岁那年骑的儿童自行车，车筐里还塞着褪色的毛绒熊。

"你小时候过敏..."我嘶哑着嗓子，血混着唾沫往下淌，"每次都是我..."

数据流突然在他虹膜表面闪过。他的瞳孔裂成碎玻璃片，后颈荧光纹路疯狂跳动，像要烧穿皮肤。手指抽搐着松开半寸，我趁机吸进半口气，肺泡像被火燎过似的疼。

"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发烧吗？"我摸到口袋里的U盘，指甲抠进掌心，"我背你跑了三公里去医院，你滚烫的小脸贴在我脖子上..."

"住口！"

电子音炸裂般响起。他猛地把我撞向墙壁，后脑勺磕在储物架上。铁皮盒哗啦啦掉下来，里面是二十年前的产检报告——沈若雪的名字赫然在列，日期和我的生日差三天。

电脑突然弹出新窗口。视频画面里陈明宇签协议的手在发抖，背景音是沈若雪的声音："以亲缘关系确保情感稳定性..."

"你流着我的血！"我将注射器扎进他颈部。淡蓝色液体顺着血管往上爬，在锁骨处形成荧光斑点。他瞳孔剧烈震颤，左眼还是冰冷的机械红光，右眼却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波动。

"妈妈..."声音在电子音与少年音之间切换，"我不想消失..."

门锁开始转动。节奏和电脑心跳监测器同步，每一声咔哒都像催命符。我扯开他衬衫后领，那颗痣和沈若雪的一模一样。

"你真是她的克隆体..."冷汗滑进衣领，"还是失败品。"

"检测到非法记忆入侵。"机械音重新占据主导。他一把抓住我手腕，金属手指几乎要把骨头捏碎。我踉跄着撞翻茶几，玻璃杯摔在地上发出脆响。

"你还记得三岁时说的话吗？"我抓起最大的玻璃碴子划过手臂，鲜血滴在他鞋面上，"你说长大要娶妈妈，那天我哭得眼睛肿了三天。"

"错误代码..."他瞳孔爆闪，后颈荧光组成倒计时：06h42m。

"手机。"我喘着气，"播放去年除夕的语音。"

他裤兜自动弹出手机。扬声器里传来我的声音："妈妈今天学会包饺子了，等会给你吃。"当时他还嫌馅儿太咸，偷偷往汤里加糖。

"你滚烫的小脸贴在我脖子上..."我抹了把脸，不知道擦掉的是血还是泪，"说长大要娶妈妈..."

"闭嘴！"

他徒手掰弯铁椅，金属扭曲声刺耳。我躲到储物架后，膝盖伤口染红地面。"检测到非法记忆入侵。"机械音响起。阳台传来窸窣响动。儿童雨衣挂在晾衣绳上摇晃，在暴雨中像一只挣扎的蝴蝶。

我突然想起李思妍给药时欲言又止的表情。针管里的液体和他后颈荧光同频闪烁，但U盘里还有个加密文件没来得及打开。玻璃碴子扎在肉里，每动一下就往骨头缝里陷得更深。

"冲进书房反锁房门时，手指还在抖。"我念出声，仿佛在给自己打气。报警电话拨不出去，所有通讯设备都失灵。电脑突然弹出新邮件："沈博士提醒您，记忆清除不可逆。"

思远掐住我脖子时，腕表闪过红光。我扯开他衬衫后领，那颗痣和沈若雪的一模一样。从背包侧袋翻出注射器，针管里淡蓝色液体泛着诡异的光。

"这就是他们给你打的药？"他突然伸手掐住我脖子，力度大得生疼。

"消除目标：林婉。"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想起他六岁那年发烧，我背他跑了三公里去医院。他滚烫的小脸贴在我脖子上，说长大要娶妈妈。

"你是我的儿子，不管是谁造出来的，你流着我的血！"我死死拽住他衣角。茶几被撞翻，玻璃碴子割伤膝盖也顾不上疼。

"这不是我的记忆。"思远猛地抬头，瞳孔像碎裂的玻璃片。他突然站起来撞翻茶几，我被玻璃碴子割伤膝盖也顾不上疼，死死拽住他衣角。

"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发烧吗？我背你跑了三公里去医院，你滚烫的小脸贴在我脖子上..."他咬着牙说："错误代码...记忆碎片识别异常..."

手机自动播放出一段语音："妈妈今天学会包饺子了，等会给你吃。"是我去年除夕录的，当时他还嫌馅儿太咸，偷偷往汤里加糖。

我盯着电脑屏幕。陈明宇签协议的画面一闪而过，沈若雪的声音还在继续："必须建立情感依赖模型..."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U盘里的加密文件图标像根刺扎进眼睛。

"思远..."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还记得那个夏天吗？你第一次喊妈妈，声音糯糯的..."话没说完就被机械音打断。

"警告：记忆模块过载。"

他瞳孔剧烈震颤，红光和人光交替闪烁，像是两个灵魂在打架。喉结滚动两下，忽然低声说："好烫..."

"什么？"

"你脖子..."他手指轻轻碰到我皮肤，温度比正常人高很多，"和那天一样烫。"

我的心猛地揪紧。这是不是意味着...残留记忆正在反攻程序？

门锁咔哒一声。倒计时变成06h41m59s。我冲向电脑，颤抖着手指点击加密文件。加载进度条刚走到一半，整个地下室突然陷入黑暗。

\[未完待续\]黑暗像浓稠的墨汁泼下来。思远掐在我脖子上的手突然松了，我踉跄着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的水泥墙。

"系统故障..."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记忆模块...过热..."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白光。那封未读邮件自动跳出来："沈博士提醒您，记忆清除不可逆。"字句在视网膜上烙下灼痕。

"思远！"我扑上去抓住他肩膀。他的皮肤滚烫，像是有岩浆在血管里奔涌。指尖触到他后颈凸起的芯片接口，金属的寒意顺着指缝爬进骨髓。

他猛地甩开我。我跌坐在地，膝盖伤口被玻璃碴子硌得更深。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空气里炸开。

"错误代码E-219..."机械音从他胸腔深处传来，像是某种垂死的轰鸣，"情感模型...失控..."

阳台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暴雨声中，有人踩碎了晾在门口的塑料拖鞋。门锁咔哒咔哒疯狂转动，倒计时变成06h41m58s。

"思远！"我咬破舌尖，腥甜涌进口腔，"听我说，你不是他们造出来的怪物！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

"产检报告显示..."他瞳孔闪过一串数据流，喉结剧烈滚动，"林婉孕期无任何妊娠记录..."

"因为我是剖腹取的你！"我扯开衣领，狰狞的疤痕暴露在黑暗中，"那年我车祸昏迷，他们在ICU里把你取出来..."

"错误！"他徒手捏住台灯，灯管在他掌心迸裂，"生物检测显示我的基因序列与沈若雪匹配度99.9%！"

"因为你是在她子宫里长大的！"我抓起U盘砸向电脑键盘，"但她是代孕！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电脑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加密文件弹出破解进度条，血红的警告框不断闪现："非法访问！即将触发自毁协议！"

"林婉。"他的机械音忽然变得异常清晰，"根据最新数据比对，你与我的亲子关系概率为..."

门锁轰然炸开。强光从门外倾泻而入，二十多个穿防护服的人影持枪冲进来，枪口全是对着思远。

"别开枪！"我张开双臂挡在思远面前，"他在恢复记忆！"

"让开。"为首的黑衣人举起麻醉枪，"记忆清除程序已启动，目标将在六小时后彻底报废。"

"你们才是真正的凶手！"我盯着他们胸口统一的银色徽章——是陈明宇公司的标志，"思远不是克隆体，他是基因编辑婴儿！"

"林女士。"那人冷笑，"你丈夫当年为了挽救沈若雪的不孕症，用你的卵子和她的子宫培育了思远。你所谓的'怀孕'，不过是个完美的骗局。"

思远瞳孔爆闪。他突然捂住太阳穴跪倒在地，后颈荧光纹路像蛛网般蔓延。"妈妈..."少年音微弱地响起，"好痛..."

"让开！"黑衣人扣动扳机。

我转身抱住思远。麻醉镖擦着耳际飞过，扎进他肩膀。他抽搐着把我推开，金属手指深深嵌进墙壁。

"系统...紊乱..."他瞳孔左红右蓝，声音忽男忽女，"妈妈...救...命..."

电脑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接通瞬间，沈若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抱歉林婉。"她眼角含着泪，"当年陈明宇说只有用你的卵子才能治好我的病。我本想等孩子长大告诉他真相..."

"你这个骗子！"我尖叫着砸向屏幕，"你连当妈的资格都没有！"

"妈妈..."思远突然抓住我手腕，金属手指开始发烫，"为什么...心里这么疼..."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抹去他下巴上的血沫，"不管是谁造了你，你永远是我的骨肉！"

黑衣人开始列队推进。枪口离思远的心脏只剩十厘米。

"思远！"我贴着他滚烫的额头，"还记得我教你说话时的样子吗？你第一次喊妈妈，声音糯得像汤圆..."

"妈妈..."他瞳孔剧烈震颤，左手机械臂开始扭曲变形，"我不想...消失..."

"撑住！"我将U盘塞进他掌心，"这是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快带走！"

他攥紧U盘的瞬间，整栋楼突然停电。应急灯闪烁三下，最后一次亮起时，我看见他嘴角扯出一个陌生的笑容。

那是陈明宇标志性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