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之日（下）

（灰羽的呼吸几乎停滞。永乐贴在他耳边的低语像毒蛇的信子，冰冷而充满压迫。那看似给予的选择，实则是更深重的折磨。他感到永乐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项圈的锁扣，一个细微的警告）

（台上的少年见灰羽沉默，笑得更加灿烂，他夸张地叹了口气）

少年：“哎呀呀，灰羽哥哥是心疼了？还是舍不得呀？” 他转向永乐，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永乐大人，看来您的宠物还需要再调教呢~这么优柔寡断，可配不上您呀。”

（永乐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不耐，但他看向怀里的灰羽时，那点情绪又化为了某种深沉的、近乎玩味的专注。他并没有理会少年的挑唆，而是再次低声对灰羽开口，声音平直却不容置疑）

永乐：“说话。”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砸在灰羽紧绷的神经上。他感到喉咙干涩，每一个音节都挤得异常艰难。他知道必须说点什么，任何能暂时保全小绿和小蓝性命的的话，哪怕那会让他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悲。他抬起眼，努力想挤出一丝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却只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灰羽：（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两个……不懂规矩的闯入者而已……何必……脏了您的地方。”他避开小绿和小蓝震惊而困惑的目光，强迫自己看向永乐，“随便……关起来……或者……赶出去……不就得了？亲爱的……主人？”

（最后那个称呼，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屈辱的涩味）

（台上的少年立刻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仿佛听到了极其有趣的笑话）

少年：“哈哈哈~赶出去？灰羽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呀？” 他跳下审判台，像只猫一样轻盈地踱到小绿和小蓝面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苍白的脸，“我看呐……既然他们这么想陪你，不如就留下来吧？地牢里空房间还有很多呢~或者……”

（他忽然凑近小蓝，手指几乎要碰到小蓝的脸颊，语气变得甜腻而危险）

少年：“……把他们也变成漂亮的黄金雕像，摆在你的笼子旁边，天天陪着你呀？这样灰羽哥哥就不会孤单了，对不对呢？”

（“不……”灰羽脱口而出，随即猛地咬住下唇，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永乐的视线瞬间变得锐利，揽住他腰肢的手警告性地收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永乐终于将目光投向台上的少年，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终决的意味）

永乐：“够了。”

（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小绿和小蓝）

永乐：“既然‘它’为他们求情了……那就按‘它’说的，先关起来。”

（他刻意用了“它”这个词，强调了灰羽作为所有物的身份。随即，他抱着灰羽站起身，不再看任何人，仿佛这场审判只是一场无趣的插曲）

永乐：（对守卫）“带下去。严加看管。”

（守卫们躬身领命，粗暴地拉起小绿和小蓝。小绿挣扎着还想说什么，却被堵住了嘴拖走。他们的目光最后定格在灰羽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复杂的情绪）

（灰羽闭上了眼睛，将脸埋进永乐的肩窝，不再去看。他能感觉到那个少年玩味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们，直到永乐抱着他转身，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审判台。身后的喧嚣远去，只剩下永乐平稳的脚步声和在耳边响起的、冰冷的话语）

永乐：“回去再跟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