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造访

（深夜的造访如期而至。少年从阴影中踱出，脸上依旧是那副完美无缺的、甜腻中带着一丝轻佻的笑容，仿佛白天被点破身份带来的波动从未发生。他甚至心情颇好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少年：（轻盈地转了个圈）“呀，灰羽哥哥，还没睡呀？是不是在等我呀？”他蹲下身，与笼中的灰羽平视，笑容灿烂，“长夜漫漫，再来听个小故事怎么样？保证比上次那个更有趣哦~”

（灰羽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应，但身体细微的紧绷泄露了他的戒备。）

少年：（托着腮，眼睛弯成月牙）“说起来呀，以前的我，可是个超级——无聊的家伙呢。”他用一种谈论天气般轻松愉快的语气开口，“穿着白得晃眼的袍子，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每天听着各种各样的谎言和哭诉，然后用所谓‘看破真实’的天赋……嗯，就像撕开包装纸一样，把那些伪装一层层剥开。”

（他做了一个优雅的撕扯动作，脸上洋溢着怀念般的微笑。）

少年：“大部分时候都无聊透顶。直到有一次嘛……”他歪着头，仿佛在回忆什么好玩的事情，“遇到了一个特别厉害的骗子。他的谎言啊，编织得就像最精美的艺术品，几乎……几乎连我都忍不住要鼓掌了呢。”

（他轻笑出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愉快的往事。）

少年：“我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找到了最关键的破绽。你知道吗？当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那完美无缺的谎言‘啪’地一下彻底击碎时，看着他瞬间崩溃扭曲的脸……哇，那种感觉！”他陶醉地眯起眼，仿佛在品味最美妙的滋味，“简直比吃了最甜的蜜糖还要畅快一百倍！真是……无与伦比的享受呀！”

（他的语气欢快得像在分享一场精彩的演出。）

少年：“可惜哦~”他忽然撇撇嘴，摊了摊手，做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后来发现，好像……弄错了那么一点点关键的小证据？啧，那个家伙……好像大概可能……真的是无辜的来着？哈哈哈哈哈！”

（他爆发出一阵清脆而畅快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少年：（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哎哟喂，真是的……你看这事儿闹的~”他耸耸肩，笑容依旧明媚，没有一丝阴霾，“就因为这么一点‘小失误’，那个家伙好像想不开，自己了断啦？唉，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呀，对不对？”

（他看向灰羽，眼神清澈无辜，甚至带着点寻求认同的意味。）

少年：“不过话说回来哦~”他的声音忽然压低，带着一种诡秘的亲昵，“也正是因为这次‘小意外’，我才终于想通啦！所谓的‘真实’啊‘公正’啊，根本就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无聊又虚伪~”他的笑容变得极具穿透力，仿佛能看进灰羽的灵魂深处，“还不如……看着像你这样骄傲又漂亮的生物，被慢慢驯服，露出挣扎又不得不屈服的样子来得有趣呢~你说是不是呀，亲爱的哥哥？”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仿佛完成了一场精彩的表演，笑容完美无瑕。）

少年：“好啦~故事讲完啦！晚安哦，我亲爱的哥哥~祝你好梦呀，虽然……”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灰羽颈上的项圈，“……你的梦大概也不会太自由就是了~”

（他像来时一样，哼着歌，轻快地消失在阴影里，仿佛刚才只是讲述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略有波折的趣闻。）

（寝宫内再次恢复死寂。灰羽却感到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刺骨的寒意。少年那灿烂笑容下毫不在意的叙述，那种将巨大错误和他人生命轻描淡写视为“小意外”和“笑料”的态度，比任何痛哭流涕的忏悔都更令人毛骨悚然。这不再是坠落，这是一种彻底的、扭曲的异化。他仿佛看到了一颗曾经或许闪耀过星辰的心脏，如今只剩下黑洞般的虚无和以他人痛苦为燃料的、虚假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