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上古:第二章

第二章 仙师陨落，七界生乱

天外居的日子如山间清泉般平静而温馨。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伊玥便已跟着师父在演武场修习法术，师父指尖流转的灵光如星河般璀璨，耐心地纠正她手势中的细微偏差。“天地灵气需沉于丹田，而非流于指尖，你试试将心神沉入玉佩之中。” 天外之仙手持拂尘，轻轻点在伊玥眉心，一股温润的灵力缓缓涌入。

与四位师兄的朝夕相处更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无天总会在她因法术晦涩而烦躁时，搬来石凳坐在一旁，讲述自己当年修行的趣事：“当年我练这‘流云掌’，足足练了三个月才摸到门道，你这才练了半月，已经很不错了。” 他沉稳的语气总能抚平伊玥心中的焦躁。

无地虽话少，却总在她遇险时悄然出现。那次她在山中采药不慎坠入寒潭，正当刺骨的寒意侵袭四肢时，一道青影闪过，无地已将她抱上岸，手中还拿着早已备好的暖身丹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生起篝火，看着她烘干衣袍才转身离去，衣角飘动间，伊玥却分明看到他耳根泛红。

无名最是好动，时常拉着伊玥走遍山间角落。“师妹你看，那崖壁上的‘醉仙花’只有日出时分才会绽放，错过就要等下月了。” 他背着竹篓，手里捧着刚摘的野果，脸上沾着泥土却笑得灿烂。在无名的带领下，伊玥知道了哪片山谷的溪流最清澈，哪棵古树的树洞藏着蜂蜜，哪片草地的萤火虫最密集。

无利则每日变着法子给她寻来好吃的果子，今日是酸甜的山莓，明日是多汁的蜜桃，后天又捧着一串晶莹的葡萄跑来：“师妹你尝尝，这是我在山后发现的，比镇上买的甜多了！” 他总是把最大最甜的那颗递给伊玥，自己则啃着小的，看着她吃得开心，自己也笑得眉眼弯弯。

在这样的温情滋养下，伊玥渐渐褪去了身为至尊的疏离与清冷，眉宇间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她会和师兄们在月下品茶，会在雨中一起修补屋顶，会在雪天堆起歪歪扭扭的雪人。她真正融入了这个温暖的师门，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然而好景不长，这日清晨，天外之仙立于观星台的卦象前，眉头紧锁成川字，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卦象上的符文紊乱不堪，黑色的凶气如毒蛇般缠绕其上，与往日的祥和截然不同。他长叹一声，声音苍老而沉重：“看来我要去一趟了，只怕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他召来无天，将他带到密室之中。密室里燃着安神香，墙上挂着的七界地形图在烛火下忽明忽暗。“天儿，为师此次去与恶兽交战，生死难定。” 天外之仙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你需记得，如若为师一去不归，你定要守护好你的师弟师妹，尤其是月儿，一定不要让她出事，不然必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无天心中一紧，指尖掐得发白，却还是挺直脊梁，坚定地应道：“徒儿谨遵师命，请师父放心，弟子定会用性命守护师弟师妹们。” 他看着师父鬓边新增的白发，眼眶微微发热，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天外之仙离去后，起初还会有传讯符传来平安消息，可半月后，传讯符彻底中断。又过了三日，消息终于传来，却如晴天霹雳 —— 仙师与恶兽交战时遭重创，各界大能闻讯前去支援，却都被恶兽的妖气所伤，元气大伤。没过多久，更令人心碎的消息接踵而至，七界大能竟接连魂归天地，一时间七界失去制衡，乱象初显，各地战乱的消息如雪花般传来。

天外居中，气氛沉重如铅。演武场的石桌上还放着师父未下完的棋，药炉里的药渣还未清理，可那个总是温和笑着的师父，却再也不会回来了。无天坐在主位上，望着面前的三位师弟，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师父尚且不是妖兽对手，我等又当如何？”

“这仇不得不报！” 无名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燃起熊熊怒火，青衫下的拳头紧握，指节泛白，“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为师父报仇！”

“况且这妖兽已经危害人间，昨日收到消息，它已屠戮了三座城池，我等怎可安然坐视？” 无利攥紧了拳头，小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悲愤与不甘。

无地坐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冷冷开口：“不去试试怎知结果？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他虽语气平静，眼中却藏着一丝决绝。

“这次我一人去就好，你们都留下。” 无天起身，腰间的佩剑发出轻微的嗡鸣，“你们修为尚浅，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我身为大师兄，理应担此重任。”

“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伊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缓步走入，月白色的衣袍在昏暗的室内泛着柔和的光泽，神色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月儿，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房去。” 无天惊讶道，他不想让师妹卷入这般凶险之事。

“此之妖兽不可不除，但你们都不能去。” 伊玥目光扫过众人，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畏惧，“世间只有一人可除妖兽。”

四人异口同声，眼中满是急切：“谁？”

“我。” 伊玥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不可！” 无地率先反对，语气中带着难得的急切，他猛地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那恶兽凶残至极，连师父都不是对手，你去了就是送死！”

“世之大能者，皆出于后修者，而我乃为先天，本尊受七界之尊，享受供奉，应当为七界安稳而努力。” 伊玥缓缓道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师父也知道我的身份，使命为此。本尊乃天地至尊，师父当初不愿意收我也是因为这是注定的。这空无之门我必须入，想必师父也曾说过让师兄保护我，这只是命中注定的。”

“月儿……” 无天欲言又止，他看着伊玥坚定的眼神，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却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伊玥看向众人，眼中带着不舍却无比坚定：“各位师兄，等我回来。” 她扬声道，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威严，“伊依何在？” 四人从未见过这样的伊玥，褪去了往日的娇憨，眉宇间尽是沉稳与决绝，仿佛一下长大了许多。也许本来的伊玥就是如此，英姿飒爽，身为至尊之位的女子，怎会是他们印象中那个依赖他们的小姑娘？

一道倩影应声出现，伊依一身青衣，恭敬行礼：“在。”

“妖兽冲破封印危害各界，传本尊指令，七界之民无令不可出，所有城池开启防御阵法，凡有违抗者，以通敌论处。” 伊玥沉声下令，此刻的她身上有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同时也有一种远离人间的尊崇之姿，与往日的小师妹判若两人。

“尊命。” 伊依领命，不敢有丝毫迟疑，转身匆匆离去。

“各位师兄等我回来。” 伊玥深深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 不舍、坚定、嘱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她转身毅然离去，衣袂飘动间，没有丝毫留恋。

无地望着伊玥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心中了然：这些已经到了最终的时刻，当初的计划，终于开始了。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摇曳的轻响，映着四人各异的神情，空气中弥漫着沉重与担忧，还有一丝即将到来的风暴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