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界域纷争，至尊调和
几日后的清晨，至尊殿的晨露还未干透，伊依便提着裙摆急匆匆地穿过回廊，青玉簪上的流苏随着脚步轻晃：“姐姐！姐姐！仙神二界在边境又起冲突了，战报刚传到殿外！”
伊玥正坐在紫檀木案后翻看卷宗，指尖捻着的竹简上还沾着淡淡的墨香，闻言头也不抬地淡淡道：“这很正常，莫慌。他们隔三差五便要闹些矛盾，过几日自然就平息了。” 说着她翻过一卷竹简，在案上轻轻压平。
爻神端着茶杯从偏殿走来，素色的衣袖扫过案几，带起一阵清风：“还是年纪太小啦，沉不住气。他们各界之间哪天没个矛盾冲突？昨日灵界还来报，说凡界的樵夫砍了灵脉旁的古木呢。”
“不是小冲突！” 伊依急得脸颊泛红，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他们已经打起来了！仙兵和神兵在断云崖下杀声震天，据说已经折损了不少将士！”
伊玥闻言终于放下竹简，案上的青铜灯盏轻轻晃动了一下。她起身理了理月白色的长袍，衣袂垂落间带着凛然的威严：“走吧！去看看。”
仙神边界的断云崖下，两军对垒的阵仗一眼望不到头。仙界的云旗与神界的龙旗在空中猎猎作响，仙兵的银甲与神兵的金铠在阳光下交相辉映，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伊玥的身影刚出现在崖边，对峙的两军便齐齐跪倒：“拜见尊主！”
“免礼。” 伊玥的声音清冽如冰泉，“又发生何事？非要兵戎相见才肯罢休？”
仙帝连忙从战车上跳下来，锦袍上还沾着些许尘土，他快步走到伊玥面前躬身道：“尊主，您可要为仙界评评理！他们神界言而无信，说好以断云崖为界，却偷偷在崖下开凿灵矿，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仙界吗？”
“尊主莫听他的片面之词！” 神帝紧随其后上前，玄色龙纹大氅在风中展开，“是他们仙界先在崖边布下聚灵阵，吸走了我神界的灵气，我们不过是去理论，他们便动了手！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
“你这个老东西坏得很！” 仙帝气得胡须乱颤，指着神帝怒斥。
“你这个糟老头子才心怀不轨！” 神帝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便要与仙帝争执。两人越说越激动，竟真的挥起衣袖打了起来，仙力与神力碰撞的光芒在阵前炸开。
“住手！” 伊玥厉声喝止，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两人齐齐停手。她目光扫过对峙的两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等小事便要大打出手，枉为界主，成何体统？”
见二人虽停手却依旧怒目相视，胸口都剧烈起伏着，伊玥转头看向断云崖，崖壁上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她沉吟片刻道：“你们无非是为了主权问题争执不休。依本尊看，这件事情就先这样了 —— 这断云崖便以此为界，你们可有意见？”
仙帝探头看向崖下，见崖壁中段有一道天然的石缝，顿时不忿道：“那他们神界占的地盘就多了！崖上的灵草可比崖下的矿石珍贵多了！”
“山上的地方归仙界，” 伊玥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神界从山下的延绵线为界。这崖上的云雾草和凝露花都是炼药的奇材，资源可不少，这样分配很是公允。”
神帝与仙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权衡。仙帝想到崖上的灵草确实稀有，神帝则盘算着崖下的矿石能锻造神兵，两人终是躬身应道：“谨遵尊主吩咐。”
“好了，都散了吧。” 伊玥挥了挥手，“限你们三日之内撤回所有兵马，若再敢私自动武，休怪本尊不客气。”
“是！” 两军将士齐声应道，渐渐收兵撤离，断云崖下的杀气也随之散去。
平息了仙神之争还未过半日，妖魔边界又传来急报。伊玥赶到时，只见昔日繁华的共生之地已成一片焦土，遍地都是残肢断臂，黑色的魔气与血色的妖气交织在空中，仿若人间地狱。
“都住手！” 伊依捂着口鼻高声喊道，声音因悲愤而颤抖。
正在厮杀的妖魔两界众人见到伊玥的身影，皆是一惊，手中的兵器都顿了顿，不情不愿地跪倒在地：“见过尊主。”
伊玥看着眼前的惨状，眉头紧锁，语气冰冷如霜：“你们又为何事厮杀？非要弄得两败俱伤才肯罢手吗？”
魔帝拄着沾满鲜血的长刀站起身，玄色的战甲上布满划痕：“他们妖界不守规矩，在这共生之地上肆意杀戮我魔族子民，还将我魔族世子打成重伤！此仇不共戴天！”
“尊主不要听他颠倒黑白！” 妖王也忍着伤痛上前，青色的长袍已被血染成暗红，“明明是他们魔族之人先在酒会上羞辱我妖族公主，说她是卑贱的狐狸所化！”
“你们妖族那什么公主若不是故意搔首弄姿勾引我魔族世子，怎会有今日之事？” 魔帝怒目圆睁，手中的长刀都在微微颤抖。
“你别胡说八道！” 妖王气得浑身发抖，“明明是你们魔族世子见色起意，纠缠不休！”
伊玥抬手制止了他们的争执，目光扫过地上的亡魂，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从今以后，以中间的断水为界，两界之地划得相当，双方过界必须出示凭证，若有违反，严惩不贷。” 她顿了顿，看向人群，“此外，你们今日之事也好解决，魔族世子何在？”
魔族世子捂着胸口上前，脸上还带着伤痕，眼神不善地看着伊玥，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尊主。”
“妖族公主何在？” 伊玥无视他的目光，继续问道。
妖族公主怯生生地从妖王身后走出，裙摆上沾着泥土，眼眶通红：“尊主。”
“魔族世子，向妖族公主道歉。” 伊玥的声音不容置疑。
魔族世子虽满脸不情愿，却迫于威压低头道：“是，公主抱歉。”
“妖族公主，向魔族世子道歉。” 伊玥转向妖族公主。
“是，世子，抱歉。” 妖族公主声音细若蚊蚋。
“魔帝、妖王。” 伊玥轻轻喊了一声，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转。
两人皆是老谋深算之辈，立刻心领神会。魔帝率先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是我们魔族世子鲁莽在先，公主不必多礼。”
伊玥的目光转向那些惨死的亡魂，声音陡然严厉：“魔帝妖王，你们二人要向两界亡魂道歉。是你们的冲动，让这么多无辜之人枉死。”
魔帝与妖王对视一眼，皆躬身对着满地亡魂行礼：“是。各位族人，是我等冲动，连累你们了。”
“此事暂且平息，” 伊玥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刀，“但你们未向本尊申请便私自发动大规模战争，还在边境私自修建宫殿，此事又该如何处理？”
魔帝眼神闪烁，辩解道：“尊主，发动战乱确实是我等的过错，甘愿受罚。但是修建宫殿之事，各界都在进行，并非我魔族一家。”
“尊主，您是天地平衡的根本，我等自然尊敬您。” 妖王也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但您毕竟是七界共主，似乎不该过多干涉我们各界的私事吧？”
“确实，修宫殿是我们内部事务，算不上七界大事，尊主怕是无权过问。” 魔帝连忙附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伊玥冷冷地看着他们，并未动怒：“本尊不想过多过问你们的宫殿之事，但所有建筑都必须先在至尊殿注册备案，不得逾越界规，更不可动用禁术修建。”
“之前您不在七界主持大局，我们没有及时禀告，是我等的疏忽。” 魔帝连忙保证，“您放心，今后定不会逾越半分。”
“您放心，我们回去后即刻派人去至尊殿备案。” 妖王也点头应道。
“退下吧。” 伊玥挥了挥手，“限你们三日之内清理战场，安抚亡灵，若再有差池，休怪本尊无情。”
“是。” 魔帝与妖王躬身领命，各自带着族人离去。
回到至尊殿，伊依看着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好奇地问：“姐，仙神二界和妖魔二界的冲突明明都是为了地盘和面子，为何您处理的方式却不一样呢？”
爻神端着刚沏好的茶走进来，笑着解释：“妖魔两界性子直接，在乎的是数量、地界这种精确之事，必须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才肯罢休。”
无荒从丹房回来，身上还带着药香：“而仙神两界更看重地盘所创造的价值，比如灵草、矿石这些能提升实力的资源，所以要从价值分配上着手。”
“哦，我明白了！” 伊依恍然大悟，眼睛都亮了起来，“所以他们要按不同的方式处理。由此可知，灵界和凡界能力较弱，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生存之地便可；而冥界独立于世，是各界中最不会发生冲突的地方。”
伊玥看着她聪慧的模样，眼中露出赞许的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学的很快，不错。七界之事，看似复杂，实则都有规律可循，关键是要摸清各界的性子，对症下药。” 殿外的晚霞透过窗棂洒进来，将几人的身影拉得很长，空气中的檀香与药香交织，带着一种安宁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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