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上古:第八章

第八章 灭天初现

当日下午，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至尊殿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无天怀着忐忑又急切的心情来到书阁前，这座通体由千年沉香木建成的阁楼，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檐角悬挂的铜铃随风轻响，却掩不住阁内的肃穆气息。

“我有些疑惑之处，想来书阁求解。” 无天对着守在阁门的爻神拱手道，指尖因紧张而微微蜷缩。

爻神身着青色道袍，手中握着一串星月菩提，闻言淡淡点头：“尊主说过，你们可以来查阅典籍。进去吧，书阁内的古籍记载着七界兴衰，或许能解你疑惑。”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无天，“只是切记，不要去顶层，那里的典籍关乎天道机密，非你我可窥探。”

“多谢爻神提醒。” 无天颔首应道，心中却因那句 “顶层” 泛起涟漪。他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墨香与陈旧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书阁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天窗射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尘埃。

无天走后，伊玥从书阁后的竹林中走出，素白的衣袍沾着几片竹叶。“事情办妥了？” 她轻声问道，目光望着书阁的方向，带着一丝复杂。

爻神捻动着菩提子，声音低沉：“办妥了，该说的都已说清，剩下的，一切都看无天的造化了。他若能勘破预言，便是七界之幸；若执迷不悟……” 话未说完，却已暗含担忧。

伊玥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终究是我算计了他。他待我如亲妹，我却将他推入这凶险棋局。”

“千年布局，你可忍心毁了？” 爻神转过身，语气凝重，“况且，我们也不止算计他一人，就连荒和地也要入局。这不是你一人的选择，是七界安定的必经之路。”

伊玥望着远处缭绕的云雾，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件事情不可让依儿和左左知道。依儿纯善，怕是承受不住这阴谋算计；左左道行不足，知晓太多只会招来祸端，他们都不可参与，否则必受牵连。”

“此事完结后，他们？” 爻神问道，眼中带着一丝不忍。

“他们会重塑金身，忘却前尘，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伊玥语气坚定，仿佛这样便能减轻心中的愧疚。

“那便好。” 爻神松了口气，重新望向书阁，“希望无天能明白我们的苦心。”

书阁内，无天的目光扫过一排排书架，这里的典籍浩如烟海，从远古神话到近代轶事，无所不包。他指尖划过泛黄的书脊，心中却始终萦绕着灵修的话和爻神的警告。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走向通往顶层的楼梯。楼梯由寒玉制成，踩上去冰凉刺骨，每上一步，周围的空气便凝重一分。

顶层的光线比楼下更暗，只有一盏孤灯悬在梁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无天在角落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残破的古籍，封面早已模糊，只依稀能辨认出 “灭天心法” 四个字。他颤抖着手翻开书页，里面记载的竟是一套霸道至极的功法，修炼之后便能获得毁天灭地的力量，成为预言中的 “灭天之神”。

无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看着功法开篇那句 “灭天者，非毁天地，乃破天命枷锁”，久久无法平静。他知道这功法凶险，却更清楚这是让伊玥获得自由的唯一机会。最终，他将古籍小心翼翼地收好，转身离开了书阁。

回去后，无天便开始偷偷修习灭天心法。功法晦涩难懂，每一次运转都如同有烈火在经脉中灼烧，他却咬牙坚持。一月后，他将自己关在天外居的密室中，开始闭关冲击最后一重境界。密室之外，无名和无利时常徘徊，却不敢打扰；无地则每日在密室门前放置一碗安神汤，眼中满是担忧。

一个月后，密室的石门轰然开启，一股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云层都被震散。无天缓步走出，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眼神锐利如刀，气质已与往日截然不同 —— 他已是灭天之神。

至尊殿内，灵修匆匆来报：“尊主，无天出关了，气息强盛得可怕，想来已是修成了灭天心法。”

伊玥手中的狼毫笔顿了顿，墨滴落在卷宗上晕开一小团黑斑。“继续下一步计划。” 她声音平静，指尖却微微发白。

爻神叮嘱道：“切记，不要漏下马脚。仙神两界的老东西精得很，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

“明白。” 灵修拱手应道，转身离去。

天外居的庭院中，灵修找到无天。此时的无天正立于梧桐树下，望着飘落的树叶发呆。“听说你出关了，我特地来看看。” 灵修走上前，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无天转过身，眼中的黑气一闪而逝：“我也正打算去找您，还望您出个主意。这力量太过强大，我怕控制不好伤及无辜。”

“要我说，这一切皆有因果，因何而起因何而落。” 灵修意味深长地说，“你只需记住，你的目标是让尊主获得自由，其他的不必过多思虑。”

“因何而起，因何而落……” 无天喃喃自语，似在领悟其中深意。

“我不便久留，尊主那边发现会降罪于我。” 灵修拱了拱手，转身离去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灵修走后，无天一个人在院子里待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无地来找他去用餐，见他眉宇间的沉重与往日不同，心中已然明了。

“大哥，月儿有自己的使命，我们不能过分干预。” 无地盛了一碗汤放在无天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有些事情，顺其自然或许更好。”

“我明白，二弟别担心我。” 无天勉强笑了笑，却食不知味。他知道自己的选择会带来腥风血雨，却已没有回头路。

无地用完餐便回去了，无天在自己的房间里枯坐到深夜。烛火摇曳中，他想起伊玥天真烂漫的笑容，想起师父临终的嘱托，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 —— 他要挑起大战，用七界的动荡来打破天命的枷锁。

另一边，灵修回去后便向伊玥和爻神报告了情况：“无天已领会深意，看他神色，想必已有计划。” 伊玥和爻神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凝重，计划正在按部就班地推进，只是这代价太过沉重。

第二日早晨，无天便开始行动。他先是化作仙使，向魔界散布仙界欲吞并魔界领地的谣言；又扮作魔族密使，告诉仙界魔族已在边境囤积重兵；转身再去妖族，挑拨他们与神族的旧怨；最后到神界，暗示妖族与仙界勾结。

一时间，仙神魔妖四界都对彼此充满敌意。无天又将这些 “消息” 散播到七界百姓中，凡界人心惶惶，灵界紧闭山门，冥界则加强了轮回通道的守卫。七界之内，惶恐不安者有之，义愤填膺者有之，局势一触即发。

伊玥和爻神坐在至尊殿内，听着各地传来的战报，却选择装聋作哑。他们清楚，在这些界主眼中，至尊殿不过是摆设，小冲突或许会给面子来求助调解，可这种牵扯到核心利益的大战乱，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最终，在灵修的偶尔点拨和无天的精心算计下，七界二乱爆发了。仙神联军与魔妖大军在边境展开激战，战火蔓延之处生灵涂炭，天地间怨气冲天。无天站在山巅，望着下方的厮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却很快被坚定取代 ——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月儿获得自由。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场战乱，仅仅是千年布局中的一环，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