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上古: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终局与新生

战火席卷七界的第三个年头，无天终于在魔仙神三界的阵前表明立场。彼时他立于万军之巅，周身黑气翻涌，灭天之神的威压如乌云压顶般笼罩四野，声如洪钟：“从今往后，三界联军皆听我号令！” 本就因利益纠葛而矛盾重重的魔仙神三界，竟在他强大的力量威慑下迅速统一，尽数以无天的命令为首。黑旗所向，战火更烈，七界大地哀嚎遍野。

静炙宫的瞭望台上，伊玥望着远方冲天的妖气与魔气，指尖的银铃微微发烫。“灭天之神…… 果然是大哥。” 她轻声呢喃，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 有痛心，有了然，却唯独没有惊讶。爻神站在她身侧，沉声道：“现在还不是戳破的时候，这层窗户纸，该由他自己捅破。”

伊玥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校场。那里，妖、灵、冥、凡四界的联军已整装待发，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诸位，” 她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天际，“魔仙神三界叛乱，乱我七界安宁，今日我等便以正主之名，讨逆平乱！” 四界联军齐声呐喊，声震云霄，跟着她的身影奔赴战场。

两军对垒于断云崖下，这是七界三战中最惨烈的一战。当无天的黑旗与伊玥的白旗在风中交汇时，他提着染血的长刀走到阵前，黑气缭绕的脸上竟带着一丝疲惫：“月儿，不必再战了，灭天之神，便是我。”

伊玥勒住灵修的缰绳，白衣在血色风中猎猎作响：“大哥，回头是岸。”

无天苦笑一声，刚要开口，联军阵中却已起了骚动。仙神两界的老派首领本就对无天的强权统治心存不满，此刻听闻他便是搅乱天地的灭天之神，更是哗然。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对视一眼，竟带着麾下将士倒戈向伊玥阵营：“我等愿归顺尊主，共讨逆贼！” 一时间，三界联军阵脚大乱。

这场战乱足足持续了两百年。两百年间，断云崖下的尸骨堆成了山，忘川河畔的亡魂挤满了渡，伊玥的白旗上染透了鲜血，却始终未曾倒下。最终，在静炙宫弟子与四界联军的浴血奋战下，叛乱终被平定。只是胜利的代价太过惨痛 —— 四界联军折损过半，静炙宫的初代弟子所剩无几，而无天，则在最后一战中趁乱败走，消失无踪。

伊玥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并未下令追击。“他跑不远的，” 她对身边的爻神轻声道，“这在计划之中。” 可话音刚落，天地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天空再次裂开缝隙，灵气如沙漏般急速流失 —— 天道因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乱失缺了。

“必须补全天道，否则七界终将崩塌。” 爻神望着开裂的天空，神色凝重。伊玥点了点头，带着无名、无地、无利三人与爻神赶往天道核心之地。那里是天地法则的枢纽，此刻正散发着不稳定的光芒。

伊玥与爻神刚布好补阵，异变陡生。天道核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一股强大的斥力将众人推开。“师妹，等我回来，今后师哥就不能保护你了。” 无名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伊玥心头一颤。她转头望去，只见无名与无利竟同时冲向核心，周身爆发出璀璨的灵光，那是燃烧神魂的征兆。

“三弟，四弟！” 无地厉声呼喊，想要冲上去阻止，却被斥力挡在外面。

“师妹，等我，二哥，一定劝大哥回头，再见。” 无利的声音越来越远，他们的身影在强光中渐渐透明，最终化为两道流光融入天道核心。裂缝缓缓闭合，天地间的灵气重新稳定，可那两个总是吵吵闹闹的身影，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要 ——！” 伊玥失声痛哭，爻神紧紧按住她的肩膀，眼眶通红。无地背过身去，指尖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却终究没有落泪。良久，他转过身，声音沙哑却坚定：“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老三老四的事情虽然是意外，但这也恰恰证明了，七界之内还有余孽未清。”

伊玥抹去泪水，眼中燃起决绝的光芒：“嗯，大师，回去通知七界，本宫要召开七界大会，商议七界的未来。”

几日后的七界大会上，静炙宫的正殿庄严肃穆。各界首领齐聚一堂，神色各异。伊玥端坐于主位，目光冷冽地扫过众人：“各界的都到的差不多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爻神起身朗声道：“第一项，清理三战余孽，无地、左左、灵修动手！”

三人领命而出，动作快如闪电。无地的长剑划破空气，左左的符咒精准落下，灵修的妖气缠绕而上，一瞬间，那些暗藏祸心、曾助纣为虐的不法之徒便被尽数控制。根据罪孽轻重，轻的受鞭刑示众，重的当场格杀勿论。血腥味弥漫在殿中，在座的所有人都深吸一口冷气，看向伊玥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 眼前这个女子早已不是天外居那个需要照顾的小师妹，她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王者，是当之无愧的天地之女。

“请宫主安排七界未来，我等定当服从。” 各界首领齐齐躬身，再无半分轻视。

伊玥缓缓起身，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即日起，以天地至尊法度为准，划分各界空间屏障，非经允许不得随意跨界；修订《七界通则》，凡界众生、仙神妖魔皆需依法行事，违法者严惩不贷。”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为七界定下了新的秩序。

看着一切步入正轨，无地悄然离开了静炙宫。他回到久违的天外居，庭院里的梧桐依旧枝繁叶茂，只是再无往日的欢声笑语。他本想对着空荡的大殿诉说七界太平的消息，却在院门口撞见了无天。

“大哥，跟我回去请罪吧。” 无地拔出长剑，剑尖却没有对准对方。

无天苦笑一声：“二弟，我回不去了。” 他体内的黑气翻涌，“这股力量已经不受控制。” 两人终究还是打了起来，无天本想稍作抵抗便逃离，却不料体内的邪恶力量突然暴走，一掌狠狠拍在无地胸口。

“噗 ——” 无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无天惊慌失措，想要上前搀扶，却见灵修踏着祥云而来，他只能仓皇逃离。

无地被带回静炙宫时，气息已十分微弱。伊玥为他输送灵气，却只能勉强维持他的性命。“月儿，我感觉到了大哥并不想伤害我，但是……” 无地的声音断断续续。

“是一股分裂出的力量，” 伊玥眼中含泪，“这股力量刚开始会保护主人，后期则会霸占主人的一切，所以，大师兄必须舍弃肉身。”

“舍弃肉身…… 灵魂可如何？” 无地艰难地问道。

“我会封印大哥灵魂，寻找两株灵草灵物看守，待岁月流转，自会有干净的灵魂重见天日。而那股邪恶力量，会化为魔王，到时斩杀便是。” 伊玥轻声道。

不久后，伊玥在昆仑之巅与无天展开最终对决。在外人看来，两人打得天崩地裂，实则无天早已放弃抵抗，任由伊玥的力量穿透身体。他的身体在金光中消散，只留下一缕纯净的灵魂被伊玥收入玉瓶封印。

天下终于太平，无地却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他拖着病体来到七界分线之处，用尽最后一丝法力加固屏障。光芒闪过，他的身影渐渐透明。伊玥感知到他的气息消失，匆匆赶来时，只看到空气中残留的灵力和一枚熟悉的银铃 —— 那是他当年送给她的信物。

“二哥，你怎么这么傻？” 伊玥握着银铃，泪水终于决堤。

日子还要继续，伊玥将悲伤深埋心底，全心治理七界。不久后，七界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她召来爻神和左左，轻声道：“你们去各界云游吧，寻找伊依、无地、无名、无利的散漫神识，或许有朝一日，他们能借着轮回重归。”

两人领命而去，临行前，爻神推荐了一批贤才任职静炙宫：神界玖雨掌管丹房，凡界苏苏打理桃园，妖界蘐子主持饰殿，仙界嘉儿执掌衣殿，魔界涣息负责食殿，冥界猪猪看管竹林，灵界娜娜与悦悦则成为看守无天灵魂封印的灵草印主。

爻神云游途中，遇到了被渣男抛弃的凡间女子离陌。她在河边哭泣，神情绝望。爻神耐心劝导，带她见识七界之大，人心之广。离陌渐渐想通，随爻神来到静炙宫。伊玥听闻她的遭遇，带着她找到那个负心人，让他尝尽背叛的滋味。

“人的一生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离陌对伊玥笑道，“我们无法要求人人善良，但可以坚守自己的本心。” 伊玥深受触动，封她为藏书阁阁主，分管藏宝阁。

静炙宫的钟声再次响起，传遍七界。伊玥立于宫顶，望着下方安宁的天地，手中的银铃轻轻晃动。那些逝去的亲人与师兄，虽已不在身边，却仿佛化作了七界的风、云、光、露，永远守护着这片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而她，会带着他们的心愿，继续守护这七界的安宁与新生。

而伊玥和爻神他们也开启了长达几千年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