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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截削得平整好看的2B铅笔笔芯，被苏糖小心翼翼地收进了笔袋的夹层里。这无声的回应像一小簇火苗，让她一整个上午的心情都明亮亮的。
【宿主，目标开始有回馈行为了！这是良性互动的开始！】小爱的声音也带着雀跃。
数学课上，老师讲解一道复杂的函数题，在黑板上列出的几种解法都显得有些繁琐。苏糖微微蹙眉，正在演算，忽然，一张小小的纸条从旁边推了过来，压在了她的草稿纸边缘。
纸条上，是江肆那熟悉清隽的字迹，只有寥寥几个步骤，却清晰地勾勒出另一种更为简洁巧妙的解题思路。
苏糖惊讶地转过头，江肆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侧脸线条冷硬，仿佛刚才那个递纸条的人不是他。但她清晰地看到，他握着笔的指尖微微泛白，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叮！目标人物主动提供学术帮助！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13/100】
苏糖忍不住弯起嘴角，在纸条下面写上“哇！好厉害！谢谢同桌！”，又画了个竖起大拇指的小人，悄悄推了回去。
这一次，江肆的视线在纸条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迅速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了口袋。但他微微抿紧的唇线，似乎松动了一毫米。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距离放学还有半小时时，坐在苏糖前排的楚薇薇和几个女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哎，你们知道吗？今天好像是咱们班某个‘特优生’的生日呢。”楚薇薇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讥诮。
“真的假的？谁啊？这么‘特别’的日子，怎么也没点表示？”另一个女生附和道。
“表示什么呀，估计连个像样的蛋糕都没有吧？怪可怜的。”
她们的对话没有指名道姓，但嘲讽的目光却不经意地扫向靠窗的角落。班里有几个知道内情的同学也露出了或同情或看戏的表情。
苏糖的心猛地一沉。她立刻在心里问小爱：“小爱，今天是江肆的生日？”
【正在检索……确认！今天确实是目标人物江肆的法定生日。但其个人资料显示，他从未有过任何生日庆祝记录。】
苏糖看向旁边的江肆。他仿佛完全没有听到那些刺耳的话语，依旧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只是握着书页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像一座孤岛，将自己与外界所有的声音隔绝开来，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却泄露了他并非毫无所觉。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涌上苏糖心头。她立刻做出了决定。
“小爱，帮我查一下学校附近最快能送达的蛋糕店！”
【检索完毕！学校侧门对面有一家精品蛋糕店，支持快速配送。推荐6英寸动物奶油水果蛋糕，符合目标可能的口味偏好……】
苏糖借着去洗手间的理由，悄悄溜出教室，用最快的速度在手机上下单了一个小小的、精致的奶油蛋糕，备注要求附上简单的餐具和蜡烛，并指定配送到学校侧门。
放学铃响，同学们如同潮水般涌出教室。江肆照例是第一个收拾好书包，起身就走的。
楚薇薇看着她那群小姐妹，故意提高了音量：“走这么快，赶着去打工吗？生日还要打工，真是‘充实’啊！”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江肆的背影僵了一下，但没有停留，快步离开了。
苏糖强忍着怼回去的冲动，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对看过来的林筱晓说了句“我有点事，先走啦！”，便从另一个方向跑向了侧门。
取到那个包装精美的小蛋糕时，苏糖松了一口气。她提着蛋糕，却没有往校门外走，而是转身跑向了教学楼通往天台的楼梯。
她知道，江肆如果不想直接回家，那里是他最可能去的地方。
天台的风很大，吹乱了苏糖的头发。她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果然，在夕阳染红的天空下，那个清瘦孤独的背影正倚靠在栏杆边，望着远处繁华的城市轮廓，背影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苍凉和寂寥。
听到脚步声，江肆猛地回头，眼神锐利而警惕。当看到是气喘吁吁、提着一个蛋糕盒子的苏糖时，他眼中的警惕化为了全然的错愕。
苏糖平复了一下呼吸，脸上绽开一个尽可能灿烂、不带丝毫怜悯的笑容，走到他面前，将蛋糕盒子举到他眼前：
“江肆，生日快乐！”
江肆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他看着她，又看看那个蛋糕，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总是盛满阴郁和冷漠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名为“不知所措”的情绪。
“我……我听她们说的。”苏糖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虽然可能有点冒昧，但是……生日嘛，总要吃点甜的！快来，我们把它吃掉！”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江肆的胳膊，走到天台一个避风的角落，席地而坐，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蛋糕盒。
一个漂亮的、铺满了雪白奶油和新鲜草莓的6英寸小蛋糕露了出来，上面还插着一根小小的“18”数字蜡烛。
苏糖拿出打火机（问蛋糕店老板要的），点燃蜡烛。跳动的火苗在傍晚的风中摇曳，映亮了两张年轻的脸庞。
“快，许个愿！”苏糖笑着催促。
江肆怔怔地看着蜡烛，又看向在烛光中笑容温暖的苏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困惑，有挣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甚至还有……一闪而过的恐慌。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时刻。
在苏糖鼓励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极其缓慢地、近乎笨拙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几秒钟后，他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生日快乐！”苏糖开心地拍手，然后拿出塑料刀，“我们来吃蛋糕吧！你喜欢草莓吗？”
她切下最大的一块，带着一颗完整的草莓，递到江肆面前。
江肆没有接，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声音沙哑得厉害：“为什么？”
“嗯？”苏糖一时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要做这些？”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像是要看清她笑容背后的真正目的，“同情？还是……别的什么？”
苏糖放下蛋糕，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无比坦诚：“没有为什么。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我觉得，你很好，值得被好好对待。生日吃蛋糕，天经地义呀！”
江肆沉默了，天台的风吹过。良久，他伸出手，接过了那块蛋糕，他没有立刻吃，只是看着。
然后，他拿起旁边的一次性小勺，舀了一点点奶油，送进了嘴里。很甜，甜得有些发腻，是他几乎从未接触过的味道。但那种甜，却顺着舌尖，一点点蔓延，似乎要渗进他那颗冰冷沉寂的心里去。
他抬起头，看向正吃得眉眼弯弯的苏糖，夕阳的余晖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内心受到极大触动！好感度大幅提升！+10！当前好感度：23/100！情绪值：+15（强烈的困惑，触动，以及一丝……渴望）警告！目标偏执度有轻微波动！】
苏糖心里咯噔一下，偏执度波动？但看着江肆似乎柔和了一点的侧脸，她又安心下来。至少，他看起来没那么难过了。
“同桌，”江肆忽然开口，声音很低，却异常清晰，“谢谢。”
这一次，不再是体育课后的别扭，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苏糖笑着递给他一张纸巾：“不客气呀，同桌。以后每年的生日，都可以吃蛋糕！”
江肆接过纸巾，没有擦嘴，只是捏在手里。他看着她明媚的笑脸，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那是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复杂的情绪，开始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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