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带云栀去的是家私房菜馆，环境清静，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点完菜，顾言深直接切入正题，问的都是云栀报告中提到的几个风险点，问得很细。
云栀一一作答，数据清晰，逻辑严密。她发现，抛开私人关系，和顾言深谈工作其实很高效，他脑子转得快，能迅速抓住核心。
“所以，你认为这个项目，风险大于机遇？”顾言深听完，总结性地问。
“现阶段看，是的，”云栀点头，“除非政策明朗，或者我们能找到规避风险的新模式。”
顾言深没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权衡。菜上来了，他也没动几下筷子。
“你以前，是学什么的？”他突然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云栀心里一凛，知道考察还没结束。“乱七八糟都学过一点，经济、法律都沾边。”她含糊地说，这是快穿局给的基础设定，经得起查。
“怪不得，”顾言深看了她一眼，“思维模式不像个普通文员。”他这话听不出是褒是贬。
这顿饭吃得像一场另类面试。结束时，顾言深说：“项目调研继续，你跟进。需要什么资源，跟安妮提。”
“明白，顾总。”
回去的车里，气氛不再像来时那么紧绷。等红灯时，顾言深忽然说：“林薇薇以后不会再去公司了。”
云栀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跟她解释。“哦。”她应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她跟你说了什么？”顾言深又问，语气很平淡。
云栀想了想，挑了点能说的：“没说什么，就是问我为什么在你身边工作。”她没提那些含沙射影的话，觉得没必要。
顾言深嗤笑一声，没再问。他把云栀送到别墅门口，自己却没下车：“我回公司，还有点事。”
云栀看着他车子尾灯消失，心里有点异样。今晚的顾言深，似乎和之前那个冷硬霸总有点不一样，多了点……人气？
接下来的日子，云栀全身心扑在项目上。她发现顾言深虽然要求高，但确实给足了支持。她提出的几个调研方向，他都批准了。她也借着工作机会，接触了公司更多中层，渐渐摸清了一些派系关系。秦风那边果然没闲着，小动作不断，但都被顾言深挡了回去。
这天，云栀正在整理数据，安妮急匆匆过来，脸色发白：“云栀，不好了！我们之前接触的那个关键部门的负责人王处，突然被调岗了！接任的是秦总那边的人！”
云栀心里一沉。这是最关键的一环，如果新负责人偏向秦风，他们的项目前期投入可能全打水漂。
“顾总知道了吗？”
“刚知道，正在办公室发脾气。”安妮压低声音，“这下麻烦大了，秦总这招太狠了。”
云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妮姐，王处调去哪里了？什么时候交接？”
“平调去闲职部门，下周正式交接。”
“那就是还有几天时间。”云栀快速思考，“安妮姐，帮我约王处，就今天下班后，说我想请教些专业问题，纯粹私人名义，不谈公事。”
安妮有点犹豫：“这……有用吗？而且顾总那边……”
“顾总问起来，我负责。”云栀态度坚决，“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能不能从王处那里拿到点内部消息，或者找到新突破口。”
安妮看她这么果断，一咬牙：“好，我帮你约！”
下班后，云栀在一家茶舍见到了王处。王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点不得志的郁闷。云栀绝口不提项目，真就从专业角度请教了几个问题，态度诚恳。聊开了，王处话多了起来，难免抱怨几句。
云栀耐心听着，适时表示理解。最后，她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唉，我们那个项目，本来还指望王处您多指导呢，这下可惜了。”
王处哼了一声：“指导什么呀，有人不想让你们成事呗。新去的那位，可是带着明确指示去的。”
云栀心里有数了。她又旁敲侧击了几句，王处大概觉得她只是个技术人员，没什么戒心，透露了几个关于新负责人背景和处事风格的信息。
虽然没拿到决定性的东西，但这些信息很有价值。云栀谢过王处，离开了茶舍。
她刚走到路边，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后车窗降下，是顾言深。
“上车。”
云栀拉开车门坐进去，发现气氛比上次还冷。
“见王明远了？”顾言深直接问，声音听不出情绪。王明远就是王处。
“是，”云栀没隐瞒，“想试试能不能找到点转机。”
“找到吗？”
“有一点线索。”云栀把了解到的情况说了，“新去的李处，是秦风学长，作风比较……保守。或许我们可以从合规性和长远社会效益的角度，重新包装一下方案，迎合他的风格？”
顾言深听完，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看了很久，久到云栀都觉得有点发毛。
突然，他笑了一下，很轻，但确实笑了。“云栀，我有时候真看不透你，”他语气复杂，“你到底是太聪明，还是运气太好？”
这次，他没等云栀回答，就对司机说：“回别墅。”
路上，他破天荒地主动说了句：“下次再有这种行动，提前跟我说一声。”
云栀怔了一下，点头：“好。”
这句话，意味着他不再把她完全排除在他的计划之外，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初步的认可。
系统提示音响起：【叮！检测到男主信任度显著提升！对宿主“替身”身份认同度下降！剧情修复任务完成度：10%！请宿主再接再厉！】
10%……云栀看着窗外，轻轻吐了口气。虽然前路依然艰难，但至少，她好像真的，一点点撬动了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故事开局。而且，和顾言深这种聪明人打交道，虽然累，但似乎……也不全是坏事？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