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公司气氛明显不同。那位空降的副总赵德明准时到岗,五十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审视感。顾言深带着管理层开了个简短的欢迎会,场面话说完,赵德明就直接进入了工作状态。
他的第一把火,就烧得又急又猛。下午,他召集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开会,主题是“规范流程,提升效率”。会上,他拿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摞报表,逐项质疑近期几个项目的开支和进度,包括已经大获成功的城南项目。
“顾总领导有方,城南项目成绩突出,这毋庸置疑。”赵德明话锋一转,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坐在顾言深侧后方的云栀,“但是,我翻阅流程记录发现,项目前期部分决策环节,似乎存在权限逾越和记录不完整的情况。比如,某些关键供应商的选定,跳过了一部分标准审核流程。虽然结果是好的,但规矩就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们必须确保每一个环节都经得起检验。”
这话指向性很强,明显是在质疑云栀当初被破格重用、以及她在项目中快速决策的权力。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嗅到了火药味。
顾言深面色不变,平静地回应:“赵副总关心流程规范,用心良苦。城南项目是在特殊时期启动的,为了抢抓机遇,确实采用了一些灵活的非常规操作,所有过程都有会议纪要和我的签字授权,合规部也审核过。如果赵副总对细节有疑问,可以随时调阅全部档案。至于效率,城南项目从启动到见效的周期,比公司同类项目平均缩短了百分之三十,这本身就是对效率最好的诠释。”
他不卑不亢,既承认了“非常规”,又用实绩堵住了对方的嘴。赵德明笑了笑,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开始挑其他部门的刺。但谁都明白,这第一回合,矛头已经亮出来了,目标直指顾言深的左膀右臂——云栀。
散会后,云栀跟着顾言深回到办公室。关上门,顾言深的表情冷了下来:“他是冲着我来的,你是第一个切入点。接下来一段时间,做事要格外小心,所有决策、所有签字流程,必须滴水不漏。”
“我明白。”云栀点头。她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赵德明的第二把火,是人事冻结和审计。他以上级要求“优化结构,控制成本”为由,暂停了所有非紧急的招聘和晋升,同时宣布要对公司近一年的重点项目进行“例行审计”,首当其冲的就是城南项目。审计组里,塞进了好几个他从原单位带过来的人。
这明显是要从人和钱两方面掐住顾言深的脖子,同时找茬。项目组人心惶惶,生怕被审计找出一点问题。
云栀反而镇定下来。她对自己经手的工作有信心,所有流程都严格按照规范走过。她主动配合审计,提供所有资料,态度不卑不亢。审计组的人鸡蛋里挑骨头,问了无数刁钻问题,云栀都对答如流,拿出的证据链完整清晰。
几天审计下来,对方没找到什么实质性把柄。但赵德明并不罢休,他的第三把火,是试图架空。
他开始频繁越过顾言深,直接向项目组的下属下达指令,有些指令甚至与顾言深之前的部署相悖,造成了不少混乱。他还试图拉拢安妮和其他几个核心员工,许以好处。
大多数老员工都念着顾言深的旧情和威望,态度暧昧,不敢明确站队。但也有个别心思活络的,开始向赵德明靠拢。
这天,赵德明甚至直接找到云栀,假惺惺地说:“云助理啊,你是年轻人,有能力,有前途。要懂得审时度势,把眼光放长远一点。跟着谁更有发展,你要心里有数。”
云栀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没听懂:“谢谢赵副总提醒,我会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为公司和项目创造最大价值。”
赵德明碰了个软钉子,脸色不太好看地走了。
晚上,云栀和顾言深在公寓吃饭时聊起这些事。顾言深给她夹了块排骨,语气带着冷意:“他也就这些手段了。拉拢分化,制造麻烦,找不出硬伤,就只能玩阴的。放心,他动不了根本。”
“我知道。”云栀扒拉着饭,“就是觉得有点恶心人。安妮姐今天都快被气哭了,赵德明的人非要调阅她经手的所有报销凭证,说是有匿名信举报她虚报。”
“匿名信?”顾言深眼神一厉,“看来他是迫不及待想抓典型了。你让安妮别怕,所有凭证我都签过字,经得起查。你最近也小心点,上下班最好别一个人,我怕他狗急跳墙。”
这种带着保护欲的关心,让云栀心里一暖。“嗯,我会注意的。”
虽然形势紧张,但两人之间这种相互支撑、共同面对的感觉,却让彼此的心靠得更近。他们像一对在战壕里的战友,背靠着背,警惕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
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紧张响起:【警告!权力斗争升级!外部压力增大!检测到反派角色“赵德明”威胁等级:高。请宿主坚定意志,与盟友紧密协作!】
云栀知道,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但看着对面眉头微蹙、却依旧沉稳部署的顾言深,她充满了信心。他们联手,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