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老

时光飞逝，秋去冬来。

　　冬天的西域寒风凛冽，吹过人们脸时的感觉就像刀子割过一样。

　　生疼无比！

　　现在这个时节大多动物都已冬眠，对于冬季它们显得有些弱小了。

　　不过，有一种生物每天都要进食，他们没有肥厚脂肪与浓密的毛发，有的只是层轻薄的肉皮和相对较的毛发，但冬季在他们面前显得却有些“平和”了。

　　他们身上裹着其他生物的皮毛！

　　当然，这种生物就是人！

　　西域，还是那所不知名小酒馆内。

　　“徒儿啊，过了今日你就可以修练我的自创神功了，感想如何？”林龙行半卧在躺椅上嚼着花生悠悠道。

　　“师父您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徒弟啊，当然您愿意教是我的荣幸，徒儿两个小请求，还望成全。”徒弟边捣鼓着炉里的碳火边说道

　　“哦，那应该是你身上的那本残功吧？那只是一本傻子从他人的功法里截取了一段，然后再加上一些独属于那傻子本人的所谓见解，而且最后练了还得病呐，你还要学？”

　　听到这里张腥血没有半点的犹豫，从怀中掏出那本官员父亲给的不知名功法，扔到了那温暖的火炉中。

　　血色的火炭先是引燃了书籍的几张扉页，随后火光渐渐大了起来。

　　林龙行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浊酒，站了起来“你就不怕我骗你！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啊，所谓利益为大嘛！”

　　张腥血摇了摇头叹道“我知道您不想见到神功失传的现象出现。而且还是出现在你身上，并且那还是您自创的神功，就算能延年益寿吧！但对于现在的你也效果欠佳了，不是么?”

　　“如果再早几年就好了！”师父再次倒酒，不过没喝而是将酒水倒入那正在舞蹈的火光中。

　　酒水缓缓流出。

　　由小到大！由少到多！

　　火光像久逢甘霖一样，猛的大了起来。

　　张腥血静静地看着，内心虽然不怕火光的一时之威，不过身体倒是很诚实地后退了几步。

　　“还有四年的时间呐，想想我年轻的时候可谓…”说到这里林龙行忽然停了下来，哈了几声。

　　“可谓什么？天大地大你最大？还是功高盖世？”徒弟打趣地说道

　　师父抓了几颗花生吃了起来，“也算是吧！那年我十七岁就是全真教的一位长老了，只不过人怕出名，猪怕壮呐！在我十八岁时教主怕我威胁其地位，然后给我弄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说什么我调戏女教徒有损了全真教的形象，然后就...你应该知道后面的事了！”

　　“哈哈哈哈哈，或许吧！”我猜那神功对自身的危害挺大的吧！”

　　“算是吧！好像该练剑了是吧！”

　　“差不多了，现在刺出去的力量应该有三十钧了吧！”徒弟的语气中似乎有些兴奋，不过师父对兴奋这种情绪好像些不满啊。

　　“你的身份就注你不能有太过明显的情感表现。毕竟，杀手刺客之类的人入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丢弃自身情绪与怜悯之心。”

　　听到这些说教徒弟笑了笑再次叹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你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当然包括我也是一名不合格的杀手，而且还是一直都是，应该一辈子都是那样了并且还改不回来了！”

　　“同道中人是也！”

　　是啊，张腥血与林龙行都不是一名合格的杀手。一个藏不住兴奋，一个放不下执念。

　　所以，就算两人功夫再高也不会成为名真正的杀手，当然也不可能成为。

　　正所谓，抛弃杂念幻想的自己才为本我，也唯有本我才能勇猛精进。

　　林龙行再次倒了杯酒，眠了一小口，长吟道：

　　“无妄无欲为本我，精进本我独专一。

　　十七剑得腥血功，可叹天定势悲者。

　 十八坐得莫名罪，势单弱者难证白。

　　而今老来再创功，却见暮老已无用。

　　可悲生为苦命人，命终却无一事成。”

　　张腥血哼笑了一声“那还是挺好的，不过，现在你有成就了，我将来定会让你的神功名扬天下！信我，我可是一个“好人”呐”

　　言罢，徒弟夺过酒杯倒了小口的酒水，然后退到墙边。倚着木墙学着师父有模有样的“品尝”了起来，“这就算是我对以后事情的承诺了，我先干了，师父您随意！”

　　呵，呵哈哈哈哈哈

　　林龙行大笑了起来，笑声中似乎带着几分的开心与悲伤。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不过，我相信我的直觉，虽然我曾被骗过几次，但那都不重要了，你真的可以对吧！”

　　“可以！”张腥血悠然答道，给人一种非常轻闲的感觉。

　　忽然，他心头一疼！直入骨髓的疼！

　　手中的酒杯径直地飞向了林龙行，一同飞走的还有一丝红色的像丝线的东西，“取你一丝心头血与我一点指尖血发一下血誓，你放心问题不大，吃两朵天山莲就没事了。”

　　林龙行再次催动气功，酒壶像被施法一样，自己飘起来向杯中倒酒。

　　“你不信我？”张腥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师父对此应该是司空见惯了，从怀中掏了一朵被揉得看不出形状的天山雪莲。“吃吧，没事的。”

　　徒弟上前接过雪莲，犹豫了会最终，还是强忍恶心地吃了下了那不像雪莲的雪莲。

　　师父拿起酒杯，眼神坚定地看着火炉说道“我竹游龙在此发誓，我将把我毕生所学全授于徒弟张腥血，否则天诛地灭！！！”誓言铿锵有力，倒是有几分真实。

　　不过，张腥血却觉得有些可笑，“您不知道誓是世界上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吗？”

　　“呵，走个形式嘛！人与人的思想是不同的，”说毕，林龙行将那杯血酒倒入火炉中，火光只是闪了几息便悄然倒下。

　　誓言只是世间最好的制约条件，但同时它也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有人为它死，有人为它生。更有甚者因为它一辈子活在自责的潭中无法脱身。

　　自然，为了几句轻如鸿毛的话。将自己的生命搭了进去确实不值得。

　　但如果你脱离了誓言那么关于你的流言将会越传越多，而且越传越坏。反正话再怎么说也只是几句轻飘飘的东西。当然因为人与人的思想是不同的，

　　亦所谓，正因大家是人，所以一碗是端不平的，自然，也不可能端平。

　　走自己的路吧！一定要伟大？一定要精彩？一定要留名？那些东西都是旁人的看法罢了。

　　正因为是人，所以端不平一碗水，所以你怎么做在他人看来都是错的。

　　就像人们常说的世界和平一样，在这个世道上的和平只有相对的。没有绝对的和平。

　　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人坠入魔道呢？

　　坚定的走自己的路吧！错了再开始就行了。至于，为什么要做？可能是因为喜欢吧！

　　一些人不是常说“万事万物依平本心。”

　　是啊！万千辱骂与我何加焉呢？谁也不是圣人，当然谁也当不了圣人。

　　所以，摈弃杂念依本性，方为本我，也唯有本我才能无畏向前。

　　张腥血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燃着的火炉，“师父也算是一个有文采的刺客了。”

　　“哈哈，没什么的，你可以的，不说两句”林龙行打趣道

　　张腥血摇摇头尬笑一声，长吟道：

　　“冒名替生终要败，事非成败谁无过；

　　夙愿一日疾风起，沧海亦能浪淘沙。”

　　“你也不赖。”

　　最后，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