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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夏一个激灵,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她身上不知何时也换上了那套土气的校服。她不敢耽搁,冲到狭窄的洗手间,用冷水胡乱抹了把脸。镜子里映出她苍白惊慌的脸,影像与她动作一致,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她跟着李静走出宿舍。走廊里光线昏暗,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标着门牌号的宿舍门。偶尔有同样穿着校服、表情麻木、动作僵硬的学生走出来,沉默地汇入人流,朝着楼梯口走去。整个环境安静得可怕,只有密集却轻飘飘的脚步声在回荡,没有一丝交谈声
这里……除了她,还有别的“玩家”吗?许知夏警惕地观察着,但所有人都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脸上看不出任何属于活人的情绪
她必须活下去,存活十二天!
早读教室在三楼。当许知夏跟着李静走进高一(3)班教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学生”。讲台上,一个戴着黑框眼镜、面色严肃的中年女教师正拿着花名册。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个进入教室的学生
许知夏找到贴着“许知夏”名字的空位坐下,心脏砰砰直跳。
“现在开始点名。”女教师的声音冰冷而毫无起伏,“张三。”
“到。”一个麻木的声音。
“李四。”
“到。”
……
“许知夏。”
许知夏到!
许知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女教师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内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许知夏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幸好,女教师很快移开了目光,继续点名
早读课的内容是齐声朗读一篇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所有“学生”都张开嘴,发出整齐划一、毫无波澜的诵读声,如同数千只蝉在同时鸣叫。许知夏不得不跟着张嘴,做出朗读的样子,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灰蒙蒙的天空,被高高的、带着铁丝网的围墙圈住。这所学校,就像一个巨大的囚笼
早上的课程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中进行。数学老师用毫无顿挫的语调讲解着函数,下面的“学生”们如同提线木偶,偶尔在要求下机械地回答问题。许知夏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努力记下每一个细节,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那几个疑似玩家的学生
他们和她一样,努力模仿着NPC的麻木,但细微的表情和偶尔过快的心跳声,暴露了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课间休息时,她趁着去洗手间的机会,在隔间里快速展开了那张纸条。上面是用潦草的字迹写下的一句话:
【校规第三十一条(隐藏):禁止任何形式的男女学生非必要接触及早恋行为,违者将受到“净化”处置。】
第三十一条!竟然还有隐藏规则!
“净化”处置?光是这个词就让人不寒而栗。许知夏立刻将纸条撕碎,冲入下水道,手心一片冰凉。这条规则解释了为什么校园里男女学生之间界限分明,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接触都很少。
她回到教室,心情更加沉重。规则的数量和隐藏的陷阱远超她的想象。
午饭时间,食堂里弥漫着一种类似营养膏的、毫无食欲的气味。学生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沉默地领取餐盘,然后坐到指定的位置,低头默默进食。没有人交谈,只有餐具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
许知夏食不知味地吃着那寡淡的食物,目光扫过食堂。她看到了那个给她递纸条的眼镜男生,他独自坐在角落,吃得很快,似乎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压抑的地方。她还注意到一个穿着校服,但气质明显与其他NPC不同的高挑女生,眼神锐利,动作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警惕。
玩家们都在努力伪装。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内容是在操场上进行队列训练。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阳光无法穿透厚厚的云层。体育老师吹着哨子,声音尖锐刺耳。
就在训练进行到一半时,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是一个短发女生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他们似乎因为在齐步走时不小心发生了肢体碰撞,男生下意识地扶了女生一下。两人的手接触了不到一秒,就立刻像触电般弹开。
但已经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