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展览馆的“十年星途”应援物特展里,暖黄的射灯都绕着玻璃展柜走。丛玥指尖贴在柜门上,盯着里面那排泛黄的荧光棒——2014年“星落”演唱会的限定款,和她背包里揣着的那根一模一样,只是她的那根,灯芯早不亮了,只剩黄色手幅还带着当年的褶皱。
手幅是她挤在第三排栏杆前抢的,边角卷了毛,上面“刘宇宁”三个字的笔迹被汗浸得发浅。刚才弯腰拿展册时,手幅从背包滑出来,淡紫色的微光突然从字迹褶皱里冒出来,像藏了十年的星子终于透了气。她慌忙攥紧手幅,余光却瞥见个熟悉的身影——黑色夹克,袖口别着枚小小的黄色徽章,是这次特展的“特邀嘉宾”铭牌。
是刘宇宁。
他正站在隔壁展柜前,指尖离玻璃只有半寸,柜里摆着本旧专辑,封面上的他还带着点青涩,专辑扉页夹着张没拆封的签名照,照片角落画了个小小的黄色星星。丛玥的控忆光突然晃了晃,淡紫色的光丝缠上手幅,眼前瞬间涌进十年前的画面:演唱会结束后,她抱着专辑在后台出口等,看见他被工作人员围着,手里攥着张签名照,似乎想递出来,却被涌来的粉丝打断,最后只能把照片塞回口袋。
“这张签名照,当年没送出去。”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丛玥猛地回头,撞进双带着浅笑的眼睛。刘宇宁的指尖还停在展柜上,冷银蓝色的微光轻轻蹭过玻璃,刚好和她手幅上的淡紫光碰在一起,像两滴露水落在同片叶上。他指了指那张签名照:“本来想给举着黄色手幅的姑娘,那天人太多,转头就找不着了。”
丛玥的脸突然发烫,把背包里的手幅递过去:“是不是……这样的手幅?”
黄色手幅展开时,淡紫光突然亮了些,映出上面浅浅的指印——是当年她攥得太用力留下的。刘宇宁的目光落在指印上,冷银蓝光慢慢缠上手幅边缘,像在顺着纹路摸过去:“是这个。”他顿了顿,声音放得很轻,“那天你站在栏杆边,喊‘刘宇宁要一直唱’,我听见了。”
控忆光突然又晃了晃,这次的画面更清晰:她举着手幅喊到嗓子哑,他在台上对着她的方向笑,冷银蓝色的控绪光化作细碎的星点,落在她的手幅上,当时她还以为是舞台灯的错觉。原来不是错觉,是他真的看见了。
“后来我找了好多次,”刘宇宁从口袋里摸出个透明小袋,里面装着张新的签名照,角落同样画着黄色星星,“总想着说不定还能遇到,结果等了十年。”他把小袋递过来,冷银蓝光在照片边缘绕了圈,“这次别再弄丢了。”
丛玥接过小袋时,手幅上的淡紫光和照片上的冷银蓝光轻轻缠在一起,在暖黄的射灯下,像两缕细弱的星轨。展柜里的荧光棒突然闪了下,不是灯芯亮了,是光丝落在上面,映出淡淡的黄色光晕。
“特展还会开半个月,”刘宇宁指了指展册上的“粉丝留言墙”,“要是想起更多当年的事,可以写下来。”
丛玥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向留言墙的背影,黄色徽章在夹克袖口晃了晃。她低头摸了摸手幅和签名照,两束光还在轻轻闪烁,没有像从前那样拼成完整的形状,却比任何时候都暖。或许有些星轨,本来就不需要完全重合,就像这张迟到十年的签名照,和那根不亮的荧光棒,只要还在身边,就够了。
留言墙前,她提笔写下第一行字:“2024年,终于收到了2014年的星星。”笔尖顿了顿,又添上个小小的黄色星星——和签名照上的那个,刚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