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重圆

飞机降落在普罗旺斯机场时，正是清晨。陆承泽牵着苏晚的手走出航站楼，潮湿的风里便裹着熟悉的栀子花香，漫过鼻尖。

“比五年前种得更大了。”苏晚望着远处连绵的白色花海，指尖轻轻摩挲着陆承泽掌心的薄茧。五年前他亲手栽下的小树苗，如今已长成齐腰高的花田，晨露挂在花瓣上，在朝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陆承泽握紧她的手，脚步放缓：“每年花开，我都会来这里除草、施肥。总觉得只要花还开着，你就总有一天会回来。”他指向花田中央，那棵比周围栀子树都要粗壮的树干上，“晚”和“泽”两个字被岁月打磨得愈发温润，枝桠上还系着一条褪色的鹅黄色丝带——那是当年苏晚毛衣上的配饰。

走到花田深处，苏晚忽然停住脚步。不远处放着一个熟悉的木画架，上面铺着崭新的画布，旁边的颜料盒里，钛白、柠檬黄、淡粉的颜料管都已拧开，正是她当年画花海时最常用的配色。

“你怎么知道……”苏晚转头看向他，眼眶微微发热。

陆承泽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风：“你当年说，要把这里的每一朵花都画进画里。我查了无数资料，问了好多画商，才找到你当年用的那个牌子的颜料。”他拿起一支画笔，塞进苏晚手里，“这次，我们一起把它画完。”

苏晚握着画笔，指尖却不再颤抖。她蘸取颜料，在画布上落下第一笔鹅黄色——那是当年画中女孩毛衣的颜色。陆承泽没有打扰，只是坐在旁边的小凳上，静静看着她，偶尔替她递过纸巾，或是帮她拨开落在额前的碎发。

阳光渐渐升高，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画布上，与未完成的花海融为一体。苏晚放下画笔，转头时正撞进陆承泽的目光里，他指尖轻轻拂过她沾染颜料的脸颊，声音里满是笑意：“画得比当年更好了。”

“因为这次，画里有你。”苏晚轻声说。

风穿过花海，卷起一阵花香。陆承泽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栀子花纹钻戒，重新戴在苏晚的无名指上——这一次，戒指稳稳地圈住了她的手指，再没有一丝缝隙。花田中央的老栀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迟到了三年的约定，唱一首温柔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