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柳树已经抽了新绿，细软的枝条垂在水面上，风一吹就漾开细碎的波纹。马嘉祺找了块干净的青石板放下帆布包，从里面掏出了个折叠的竹制茶盘，还有早上没喝完的碧螺春茶罐——这是他写生常带的东西，总是说湖边的风配温茶最舒服。
“坐这吧，视野好。”他拍了拍石板，转头时看林微雨正盯着水面上的柳絮，指尖无意识的捻着衣角。阳光落在她发梢，沾着点毛茸茸的光，像他速写本里没涂匀的白颜料。
林微雨坐下时，马嘉祺已经煮好了手。紫sa砂壶里的热水注进白瓷茶杯，碧螺春的香气瞬间散开，混着柳树枝的清香，飘在风里。“你经常来这儿写生？”她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刚好暖了被风吹凉的手。“嗯，去年暑假几乎天天来。”马嘉祺给自己也倒了杯茶，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荷花池——现在还没到花期，只有大片的荷叶芽冒出水面，“那时候总看见一个女生坐那边画荷花，穿浅蓝色的裙子，画得很认认真。”
林微雨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抬头时正好对上马嘉祺的目光，他眼里带着点笑意，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你怎么知道是我？”她轻声问，指尖在杯沿划了圈，茶水晃出细小的涟漪。
“你的荷花，花瓣边缘有一个很特别的晕染手法，”马嘉祺指着荷花池的方向，“在展厅看见那幅画，就想起去年夏天经过画面了。”他顿了顿，从帆布包里拿出速写本，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上面除了湖边景色，还有一个小小的侧影，穿着浅蓝色裙子，正低头对着画板，角落依旧画着多小小的荷花。
林雨薇凑过去看，心跳忽然快了些。阳光落在速写本上，把线条染得暖融融的，她忽然注意到，那个侧影的发梢，还沾着片小小的柳絮，和此刻落在马嘉祺帆布包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你早就见过我了。”他笑着说，把茶杯凑到嘴边，碧螺春的清甜里，好像多了点别的味道。
马嘉祺也笑，纸尖碰了碰书签上的小字“算起来，应该是我先认识你的荷花，再认识你。”风又吹过来，柳树枝轻轻晃了晃，落在俩人之间的青石板上，想到温柔的屏障。
俩人没在说话，只是安静地喝着茶，看着水面上的柳絮飘来飘去，直到夕阳把天空染成粉色，马嘉祺才收起茶盘，拎起帆布包“该送你回学校了，再晚赶不上末班车了。”
林雨薇点头，跟着他往公交站在。“你帆布包上的书签，上面刻的字是什么呀？上次没看清。”
马嘉祺停下脚步，把书签摘下来递过去。夕阳的阳光刚好落在上面，那行“相逢已是上上签 ”的小字，清晰的映在林薇雨眼底。他捏着冰凉的书签，忽然觉得，今天的风好像比往常更软，连夕阳都落得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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