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决战

人格的融合如同为利刃开刃，让丁程鑫的灵魂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完整与澄澈。他能清晰地感知并掌控体内那股浩瀚而冰冷的黑暗力量，也能以绝对冷静的视角审视周围的一切。他扶着马嘉祺，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血色大殿，最后落在那柄已然碎裂、失去所有光泽的权杖上。

丁敏虽死，权杖虽毁，但事情，似乎并未完全结束。

那缕试图夺舍马嘉祺的恶念，其精纯与顽固程度，远超寻常。那不仅仅是丁敏的残念，更夹杂着一丝来自更高维度的、充满亵渎与贪婪的意志。属于那所谓的“主宰”。

“它还没完全放弃。”丁程鑫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洞悉本质的冰冷。融合后的他，感知力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马嘉祺缓缓睁开眼，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已然恢复了清明与锐利。他顺着丁程鑫的目光看向那权杖碎片，眉头微蹙：“我能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但位格很高的联系，并未完全断绝。像是……一条还未彻底枯萎的根须。”

就在两人话音刚落的瞬间——

“嗡……”

整个血色大殿，不，是整个地下设施，开始发出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那声音并非物理层面的震动，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带着一种古老的、混乱的、充满恶意的召唤意味！

地面上，那些原本已经黯淡下去的暗红色纹路，此刻如同回光返照般，再次亮起！但这一次，光芒不再均匀，而是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向着大殿最中央、那座最大的血色祭坛汇聚！

祭坛开始剧烈震动，表面的石块簌簌落下，露出了下方更加深邃、仿佛连接着无尽深渊的黑暗！一股远比丁敏操控时更加恐怖、更加令人绝望的吸力从祭坛中心传来，疯狂地抽取着大殿内残留的所有生命能量——无论是那些瘫软信徒微弱的生机，还是地上尚未干涸的血液，甚至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息，都化作丝丝缕缕的血色流光，被强行扯向祭坛中心的黑暗！

“它在强行抽取能量，试图稳固通道，或者……召唤更完整的东西过来！”马嘉祺脸色剧变，强撑着站起身，试图再次凝聚麒麟之力进行干扰。但他刚才本源爆发，此刻力量十不存一，凝聚起的微弱银光在那庞大的吸力面前，如同风中残烛。

丁程鑫将马嘉祺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了那恐怖的吸力。他猩红的竖瞳再次显现（这次是主动控制），冰冷地注视着祭坛中心的黑暗。融合后的灵魂让他瞬间明白了局势。

丁敏和权杖只是钥匙和放大器，这祭坛本身，或者说祭坛下方连接的某个异度空间，才是“主宰”力量真正投射的基点。如今钥匙被毁，放大器破碎，但那基点还在，并且因为之前的仪式和此刻的强行抽取，变得极不稳定，反而可能撕开一个更危险的临时缺口！

不能让它成功！

“保护好自己。”丁程鑫对身后的马嘉祺低语一句，语气不容置疑。

下一刻，他背后那对巨大的、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蝠翼再次豁然展开！这一次，翼展更加庞大，边缘流淌的暗红纹路如同岩浆般炽亮！他不再压抑体内那股始祖级别的黑暗力量，而是将其完全释放！

浩瀚、冰冷、纯粹的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以他为中心汹涌而出，不仅抵抗住了祭坛的吸力，反而开始反向侵蚀、吞噬那些被抽取的血色能量！他的黑暗，是宇宙的原暗，是万物的归宿，远比这依靠鲜血与亵渎堆积起来的邪恶力量更加本质，更加高位！

“吼——！”

祭坛中心的黑暗仿佛被激怒，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混乱与饥渴的咆哮！那黑暗翻滚着，凝聚着，隐约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痛苦面孔和扭曲触手构成的模糊轮廓！仅仅是其散发出的精神污染，就让下方那些残余的信徒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七窍流血，灵魂仿佛都要被扯出体外！

马嘉祺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将最后的力量化作一层薄薄的银白光罩，护住自身和不远处几名状态尚可的马家队员。

丁程鑫悬浮在半空，与那祭坛上凝聚的恐怖轮廓遥遥相对。他抬起手，无尽的黑暗在他掌心汇聚、压缩，最终形成了一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造型古朴而狰狞的暗红长枪！长枪之上，流转着属于他丁程鑫的、融合了理智与疯狂的绝对意志！

“此地，不容亵渎。”

他冰冷地宣判，随即，将手中的黑暗长枪，对着那扭曲的轮廓，猛地投掷而出！

长枪无声无息地撕裂空间，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纯粹的、令人心悸的虚无轨迹！

那扭曲轮廓发出尖锐的、仿佛来自无数世界的重叠嘶鸣，伸出由黑暗与痛苦凝聚的巨爪，试图抓住长枪！

然而——

“噗！”

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油脂。

黑暗长枪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巨爪，精准地没入了祭坛中心那翻滚的黑暗源头！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

“轰隆隆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爆炸发生了！但爆炸的并非能量和火光，而是纯粹的“虚无”！以祭坛为中心，空间如同镜子般寸寸碎裂！那扭曲的轮廓发出了最终的不甘咆哮，在那绝对的黑暗湮灭之力下，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污迹，迅速消散、崩解！

祭坛，连同其下方那试图维持的通道基点，在这一枪之下，被彻底从现实层面……抹除！

巨大的冲击波混合着空间碎裂的涟漪席卷开来，将整个血色大殿震得摇摇欲坠！

丁程鑫展开双翼，将冲击波尽数挡下，护住了身后的马嘉祺和队员。

当一切平息，祭坛原本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深不见底的、边缘光滑如同琉璃般的圆形坑洞，里面空无一物，连尘埃都不存在。

真正的决战，至此，方告终结。

（第三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