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
孩童的哭喊划破天际,跃动的火焰在她脸上映出红光。
“囡囡,快跑!离开这里!”
一身青衣的女人被困在崩塌的房梁之间,进退两难,视线紧紧锁着那女孩,溢出来的担忧混杂在泪水里。
“娘亲——”女孩见到她,本能地向前走了几步,揉了揉眼睛,擦去眼泪。
再一睁眼,不知道哪里来的箭矢刺穿女人的心,鲜血大量外涌,她那绝望又带着希冀的青眸逐渐涣散。
“活……下去……”
——
浅月客栈中,少女猛地从榻上惊醒,黏腻的汗水打湿薄被,不平稳的呼吸摆明她尚未于梦中缓过来。
笃、笃、笃——
“沈姑娘,您昨夜说的桂花枣糕做好了。”
是店小二。
沈望歆一挥袖,便着装完毕。
“进。”
店小二恭恭敬敬地放好几碟桂花枣糕,不敢乱看,干脆利落地关门。
他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急匆匆下楼了。
沈姑娘总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若非掌柜的儿子常带她与栈中人絮叨,他们真要无人敢同她搭上一言。
不过,说来奇怪,这位沈姑娘在栈中住了九年,除去偶尔出游,基本哪也不去。
这一来二去的,掌柜的儿子六岁时便瞧上人家,一阵穷追猛打,愣是被她一句“修的无情道”伤了心,哭了八天八夜。
听说最后是沈姑娘冷漠地给他弹了个脑瓜蹦,他才不哭的。
“小二!”
店小二正想事呢,突如其来的一声给他吓一激灵。
少年笑眯眯地勾住他的脖子,腰间的玉佩晃晃悠悠。
“哎哟,您可吓着小的了。”店小二无语地拍了拍胸脯,“什么事啊?”
“没事,吓吓你。”少年咧个大嘴,在店小二快拿手上的盘子将他拍入地时,两三步上了楼。
“您等着!”店小二紧跟其后。
少年一见事态不对,撒腿就跑,边跑边喊:“哇哇哇!来人啊!谋杀少东家了!”
沈望歆听到熟悉的脚步,熟稔地布下隔音结界,享用她的桂花枣糕。
她刚吃完,又响起敲门声。
“沈望歆!”
陆铭洲来了。
每次都是在她用完早膳后不过两息,并且纯打扰,无任何有用消息。
她装作没听见,翻出泛黄的书籍,打算接着寻找需要的信息。
“沈望歆~我这次真有消息!你快开门吧~”陆铭洲生无可恋地趴在门上,“拜托~”
“……”
沈望歆忽的记起来,他上次被她拒之门外,哭了三天。
还是在客栈后院哭的。
为防止事故重来,她撤了结界,伸手一拉。
家中少说也有百万金银的金贵的少东家,差点没站稳摔了进来,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何事?”
“啊,噢噢噢。”陆铭洲一拍手,“镜苍宗过几日开山收徒,届时五湖四海皆有人来,你不是要去么?正赶上时候!”
“嗯,谢了。”
然后,关门。
陆铭洲:“???”
算鸟算鸟,沈望歆好歹跟他说话了,开心!
店小二亲眼看着自家少东家哼着曲儿下楼,抢了他们的活,像得到什么宝贝般借着给客人上菜,狠狠炫耀沈望歆跟他说了三个字这事。
目睹这一切的沈望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