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帐中，烛光在案几上投下摇晃的影子。蜡油一滴滴落下，凝固成小小的山丘。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羽毛笔的笔杆，目光落在那张名单上。
赵六送来的文书，就摊在我面前。战后伤亡人数、粮草损耗、兵器折损……写得工整又细致。可就在最后一页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枚淡淡的指印。
不是墨迹，是干涸的油脂留下的痕迹。若非今晚烛光微弱，我几乎不会注意到它。
“系统。”我低声唤道。
【已调取文书细节分析，指印残留物质为食用猪油】
我皱起眉头。赵六送文书来的时候，手上没有油渍。他穿着整洁的军服，举止规矩，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这不正常。
一个普通的文书，没必要这么谨慎。除非他知道，我正在查他。
“李五。”我又唤了一声。
帘布轻轻掀开，他走了进来，眼神扫了眼桌上的文书，然后看我。
“盯得怎么样？”我问。
“他在整理新一批战报。”李五低声说，“没碰机密文件。”
“有没有可疑动作？”
“有。”李五顿了顿，“他翻了三遍同一份战损表。”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更沉了。
赵六知道我在查他，所以才会故意留下这枚指印。这是试探——他想让我知道，他知道自己被怀疑了。
这种反向试探，只有老练的细作才做得出来。
“继续盯着。”我说，“别让他察觉你已经发现了。”
李五点头，转身出去时脚步很轻。我知道他在犹豫。从昨夜到现在，他的态度变得有些微妙。那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藏着什么。
但眼下，我不能分心去猜疑他。
我起身走到营帐门口，掀帘一看，营地里火堆已经熄了几处，士兵们大多歇息了。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夹杂着守夜人的低语。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还残留着白天战场上的血腥味，混着泥土和露水的气息。风不大，却带着寒意。
我转身回到案前，拿起羽毛笔，在王二的名字上轻轻划了一横。
王二失踪了。
赵六可疑。
李五……也值得怀疑。
可真正的问题是——他们之中，到底谁才是那个真正的情报泄露者？
“系统。”我再次唤道，“比对王二最近一个月的笔迹。”
【正在扫描比对中……完成。匹配度93%】
我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心头一跳。不是高，而是太准了。
王二的字迹，出现在多份日常文书里。包括战前的兵力部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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