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站在剧院最后一排的阴影里,目光紧紧锁住舞台中央那个单薄的身影。这座位于城市边缘的老旧剧院观众寥寥,却正上演着他近年来见过最震撼的表演。
《记忆迷宫》——海报上是这样写的,一场没有台词的沉浸式戏剧。舞台上的演员仅用身体语言讲述着一个关于记忆与失去的故事。
马嘉祺。
丁程鑫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他的动作如此精准又如此脆弱,像一片在风中挣扎的秋叶,又像一条试图记住水流动向的鱼。当他蜷缩在舞台角落,手指颤抖着抚摸虚空时,丁程鑫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了。
丁程鑫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演出结束后,丁程鑫绕到后台。狭窄的走廊堆满道具,几位演员正在卸妆。马嘉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已经换下了戏服,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正用卸妆棉轻轻擦拭眼角。
丁程鑫打扰了。我是丁程鑫,一名策展人。
马嘉祺抬起头,丁程鑫这才看清他的全貌——清秀的脸庞,线条柔和却带着一丝倔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即使在普通灯光下也仿佛盛着整个星空的忧伤。
马嘉祺您好。
马嘉祺站起身,礼貌地点头,声音很轻却清晰。
马嘉祺有什么事吗?
丁程鑫直接递上自己的名片和一本装帧精美的策展方案
丁程鑫我在筹备一个名为'感官记忆'的先锋艺术展,需要一个能诠释'记忆载体'概念的表演者。刚才的演出...非常打动我。
马嘉祺接过方案,却没有立即翻开,眉头微蹙
马嘉祺您是说,让我成为展览的一部分?
丁程鑫准确地说,是活体展品。
丁程鑫的眼睛因为兴奋而发亮
丁程鑫观众将通过你的表演体验记忆的碎片化、重组与遗失。我们需要创造一种沉浸式体验,让观众不只是观看,而是感受记忆本身。
马嘉祺的表情变得复杂,丁程鑫能看出他本能的抗拒。但出于礼貌,马嘉祺还是翻开了那本策展方案。当他的目光落在丁程鑫手绘的草图和密密麻麻的笔记上时,丁程鑫注意到他的眼神突然变了。
马嘉祺这些...都是您自己画的?
马嘉祺的手指轻轻抚过一页草图,上面是丁程鑫设计的记忆迷宫结构。
丁程鑫是的,从构思到草图。我习惯用手记录灵感,虽然杂乱但更真实。
马嘉祺沉默地翻了几页,突然停下,指着一处笔记
马嘉祺这里写的'记忆的气味',您是怎么想到的?
丁程鑫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细节
丁程鑫小时候我家楼下有棵桂花树,每年秋天香气弥漫。后来树被砍了,但那气味一直留在记忆里。有时突然闻到类似的味道,所有关于那个秋天的记忆就会全部回来——温度、光线、甚至当时的心情。"
马嘉祺抬起头,第一次直视丁程鑫的眼睛
马嘉祺您相信记忆是有形体的吗?
这个问题让丁程鑫一怔。他思考了几秒
丁程鑫我不确定。但我相信记忆会塑造一个人的形体——他的姿态、表情、动作,都是记忆的具象化。"
马嘉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马嘉祺我接受您的邀请。
丁程鑫松了口气,正想说话,却见马嘉祺的表情又恢复了初见时的疏离
马嘉祺但有一个条件。
丁程鑫请说。
马嘉祺我不做任何商业性质的表演。如果您的展览变成产品发布会或者网红打卡地,我会立刻退出。
丁程鑫正合我意。我痛恨把艺术变成噱头。
两人握手达成协议时,丁程鑫注意到马嘉祺的手腕纤细得惊人,皮肤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仿佛一碰就会碎。但就是这双看似脆弱的手,刚才在舞台上展现了惊人的控制力和表现力。
离开剧院时,丁程鑫回头望了一眼。透过半开的门缝,他看到马嘉祺独自站在化妆镜前,手指轻轻触碰镜中的自己,眼神空洞得像是看着某个遥远的时空。那一刻,丁程鑫感到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了解这个神秘男孩背后的故事。
他不知道的是,马嘉祺也在镜中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在重复某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