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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十七分，丁程鑫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展览开幕还有三周，设计方案却卡在了灯光与表演的衔接环节。他保存文件，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疲惫的响声。

工作室已经空无一人，连总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林小羽也早走了。丁程鑫想起自己把一份关键材料落在了展览馆，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去取。夜晚的创作灵感往往比白天更真实，他不想错过任何可能的突破。

初秋的夜风带着微微凉意，丁程鑫裹紧外套，步行穿过两条街来到即将举办展览的"白盒子"艺术空间。保安认出了他，点头示意后便放他进去了。

空旷的展厅里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丁程鑫的脚步声在高挑的空间里回荡。他径直走向北角的办公区，找到了需要的材料。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主展厅传来。

丁程鑫屏住呼吸。这个时间不应该有人。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声源，推开虚掩的门缝——

月光透过天窗洒落，在展厅中央形成一个银色的光池。马嘉祺站在光中，赤着脚，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衫，正在跳舞。不是排练时那些精心设计的动作，而是一种完全即兴的、近乎原始的肢体表达。他的身体时而舒展如展翅的鸟，时而蜷缩如受伤的兽，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丁程鑫从未见过的情感强度。

丁程鑫僵在原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这像是一个不该被窥见的私密仪式。马嘉祺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眼睛紧闭，嘴唇微微颤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他的肢体语言如此纯粹地传达着痛苦与渴望，让丁程鑫的心脏紧缩成一团。

突然，马嘉祺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睁开眼睛，直直看向丁程鑫藏身的门缝。

马嘉祺谁在那里？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丁程鑫是我。抱歉，我不是有意..

马嘉祺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但眼中的脆弱还未完全褪去

马嘉祺丁老师。这么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程鑫来取些资料。

丁程鑫走近几步

丁程鑫你呢？我记得排练安排在明天上午。

马嘉祺弯腰拾起地上的外套，动作有些僵硬

马嘉祺睡不着。想来看看场地。

月光下，丁程鑫注意到马嘉祺的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衬衫后背已经湿了一片。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却又奇异地充满生命力，像一根即将燃尽却因此更加明亮的蜡烛。

丁程鑫你刚才跳的是什么？

丁程鑫忍不住问

丁程鑫不是我们设计的部分。

马嘉祺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边缘

马嘉祺只是...一些旧习惯。小时候在孤儿院，晚上睡不着时经常这样。"

丁程鑫很美。

丁程鑫真诚地说

丁程鑫痛苦又美丽。

马嘉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某种复杂的情绪

马嘉祺大多数人会说'奇怪'或者'吓人'。

丁程鑫那他们不懂艺术。真正的艺术应该让人感到刺痛，而不是舒适。

马嘉祺的嘴角微微上扬

马嘉祺所以你才总是和投资人吵架。

丁程鑫大笑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

丁程鑫被你看穿了！

他看了看手表

丁程鑫饿了吗？我知道附近有家面馆通宵营业。

马嘉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