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们离开了马尔福庄园的纷扰，暂居于德拉科名下的一处隐秘别墅。在这里，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又一次缠绵后，德拉科的手轻柔地流连于她平坦的小腹，灰眸中带着无限的憧憬：“菡，这次……我们会有一个孩子吗？一个像你，或者像我的孩子。”

　　塞莱斯蒂娅握住他的手，习惯性地想要回避：“以后再说吧，德拉科。”

　　“不要以后！”他难得强硬地打断，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你总是用‘以后’来敷衍我。我想要一个我们的未来，一个确定的未来。”

　　为了安抚他，也为了驱散这过于沉重的话题，塞莱斯蒂娅笑着拉起他，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随着无声的旋律翩然起舞。月光透过落地窗，为他们披上一层银纱。

　　然而，这温馨的静谧并未持续多久。塞莱斯蒂娅的舞步猛然一顿，脸色瞬间苍白，她抬手紧紧按住太阳穴，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菡？！”德拉科的担忧瞬间溢于言表。

　　“我……我看见……”她的瞳孔失焦，仿佛在凝视另一个维度的恐怖景象，“一个黑色的身影……力量的感觉……很像他（伏地魔）……他在癫狂地嘶吼……”

　　她猛地抓住德拉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肉，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他在喊我父亲的名字——‘西奥多·弗拉梅尔’！德拉科，他在找我父亲……或者说，他在找我？我该怎么办？”

　　德拉科的灰眸在瞬间的震惊后，凝结成坚冰。他没有追问，而是用行动给予回应。他紧紧抱住她颤抖的身体，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立下了一个如同魔法契约般郑重的誓言：

　　“听着，无论那是谁的亡灵还是新的魔影，无论他拥有怎样的力量。我以马尔福的姓氏起誓，只要我尚存一息，就绝不会让任何黑暗，再次从你身边夺走任何重要之人。”

　　也正是在同一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哈利·波特，额上的闪电形疤痕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

　　———

　　当他们抵达霍格沃茨，哈利、罗恩与赫敏也已接到消息赶到。

　　短暂的商议后，霍格沃茨的防御被提升至战时状态。德拉科寸步不离地守在塞莱斯蒂娅身边，每当她在深夜因噩梦惊悸，他便是她唯一的锚点。

　　然而，危机在最深的夜色中降临。当塞莱斯蒂娅的梦境被黑魔王的狞笑充斥时，霍格沃茨的防护屏障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裂声。

　　“走！”德拉科毫不犹豫地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幻影移形至城堡外的空地。

　　月光下，一个身形瘦削、长发纠缠如枯草的男人立在那里，他的目光如毒蛇般死死锁住塞莱斯蒂娅的蓝眸。

　　“塞莱斯蒂娅……”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疯狂的迷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双眼睛，和你那愚蠢的父亲……一模一样！”

　　“阿瓦达索命！”

　　耀眼的绿光撕裂夜幕。德拉科猛地将塞莱斯蒂娅完全护在身后，魔杖迸发出他此生最强烈的银光：“呼神护卫！”

　　一头壮丽的银白牡鹿奔腾而出，与死咒轰然对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勉强偏转了那道杀戮咒。

　　黑魔王发出一声讥讽的尖笑：“感人至深！像极了西奥多当年护着那个泥巴种女人的样子！但这一次，你无处可逃！”

　　“德拉科·马尔福，”他的目光转向德拉科，充满蛊惑，“让开。我对纯血统的叛徒没兴趣，我只要她。你可以活着回去，继续做你的马尔福家主。”

　　塞莱斯蒂娅的心沉了下去。她不清楚对方的全部实力，但她绝不能赌上德拉科的性命。

　　“不。”

　　她轻声说道，随即用尽全身力气将德拉科向后推去，同时魔杖划出最复杂的轨迹——一道坚不可摧的“统统加护”屏障瞬间升起，将德拉科与卢修斯刚刚赶到的隔绝在外。

　　“你和你母亲一样……不自量力！”黑魔王狂怒地举起魔杖。

　　面对那道致命的绿光，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塞莱斯蒂娅脑中闪过的，是父母牺牲时的面容，是德拉科深情的灰眸，是所有她想要守护的人和未来。

　　就在这生死一瞬，她感到一股全新的、蓬勃的生命力在她体内悸动，与她决绝的守护意志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呼神护卫！”

　　她坚定地念出咒语。

　　这一次，从她魔杖尖端奔涌而出的，不再仅仅是银色的守护神。那光芒融合了她全部的勇气、德拉科倾注的爱意、以及那缕新生命的纯粹气息，化作一道温暖如旭日、璀璨如星河的本质光芒。这光芒代表着生命、爱与未来本身。

　　杀戮咒的绿光撞上这片光芒，如同黑暗遇见了创世之初的第一缕光，瞬间冰消瓦解。那光芒继续向前，温柔而不可抗拒地笼罩住黑魔王，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充满不甘的惨叫，在这纯粹的生命之光中被彻底净化、消散无踪。

　　光芒散尽，万籁俱寂。

　　塞莱斯蒂娅耗尽了所有力气，虚脱地向后倒去，落入一个颤抖却无比坚定的怀抱。德拉科紧紧地抱着她，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额头上。

　　“菡……菡……”他哽咽着，除了呼唤她的名字，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塞莱斯蒂娅在他怀里缓了片刻，才微微睁开眼，伸手抚去他脸上的泪痕。她看着他惊恐未定的灰眸，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无比苍白却又充满神性光辉的微笑。

　　“德拉科，”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最温柔的咒语，抚平了他所有的恐惧，“别怕……我刚才感觉到……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小马尔福，把他的力量……借给了妈妈。”

　　德拉科整个人都僵住了，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狂喜。他难以置信地、小心翼翼地看向她依旧平坦的小腹，又抬头望进她含笑的蓝眸。

　　“你……你是说……”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与谨慎，仿佛怕惊扰了一个最美的梦境。

　　“是的，”塞莱斯蒂娅笑着，眼泪也滑落下来，“我们……有孩子了。”

　　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再次用力抱紧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这一次，流下的是幸福的泪水。

　　欣喜与后怕如同双生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他不敢想象，如果她与孩子有任何闪失……这个念头让他一阵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