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期的反应持续折磨着塞莱斯蒂娅,剧烈的孕吐常让她脸色苍白,这也让德拉科的心时刻揪紧。
而比身体不适更棘手的,是斯科皮的抗拒。在得知塞莱斯蒂娅怀孕后,这个少年用沉默和紧闭的房门,筑起了一道冰冷的墙。他短时间内无法接受,那位自幼疼爱他的姑姑,一夕之间变成了他的继母,并且即将拥有一个更名正言顺的、属于这个家庭的孩子。
晚餐时分,斯科皮依旧不肯下楼。
塞莱斯蒂娅端着餐盘,轻轻敲响了他的房门。
斯科皮打开门,一见是她,立刻就要把门关上,却被她用脚轻轻抵住。
“斯科皮,”她的声音因身体不适而有些虚弱,却异常坚定,“我们谈谈,好吗?”
最终,斯科皮侧身让她进了房间。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塞莱斯蒂娅将餐盘放在一旁,没有急于靠近,只是轻声说,“但你不能这样饿着自己。”
“够了!我不要你在这里假惺惺!”斯科皮猛地推开她伸过来的手,少年人的愤怒和委屈爆发出来,“你以前只是我的姑姑!现在呢?你抢走了我的爸爸,还要生一个来彻底取代我吗?!”
塞莱斯蒂娅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孕期的虚弱让她险些站不稳,脸色又白了几分。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德拉科走了进来——他显然在门外听到了动静。
他没有立刻斥责斯科皮,而是先一步扶住塞莱斯蒂娅,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将目光投向儿子。斯科皮梗着脖子,倔强地不肯与父亲对视。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他揽住塞莱斯蒂娅的肩,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
“斯科皮,你的感受,我们今晚会好好谈。但现在,”他低头看向怀中脸色苍白的塞莱斯蒂娅,语气变得无比柔和,“我需要先照顾你的弟弟或妹妹,还有他们的妈妈。你也是个大孩子了,别让我失望。”
他没有强行命令,而是将一种责任感和期待摆在了斯科皮面前。说完,他扶着塞莱斯蒂娅,缓缓离开了房间。
回到餐桌,德拉科为她盛好汤,轻声说:“先吃饭,菡。你的身体现在最重要。至于斯科皮……他会想通的,这需要时间。”
塞莱斯蒂娅点了点头,食不知味地吃了起来,目光却依旧担忧地望向二楼那个紧闭的房门。夜晚,马尔福庄园的后花园笼罩在静谧的星光下。德拉科和塞莱斯蒂娅将斯科皮带到这里,进行一场早已该有的谈心。
“斯科皮,”德拉科的声音是罕见的、不带任何傲慢的温柔,“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像是原本只属于你的领地被侵占了。但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我第一个孩子,是我和你妈妈阿斯托利亚爱情的证明,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他顿了顿,选择更直白地袒露心迹:
“至于继承人的位置,我把它看作一个沉重的王冠,而非单纯的荣耀。我不希望你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它束缚。我更希望你能像你妈妈期望的那样,自由、快乐地去选择你想要的一切。况且……”
他握紧了塞莱斯蒂娅的手,“有了弗拉梅尔家族的血脉与庇护,你的弟弟或妹妹未来能更好地应对那些纯血统老古董的刁难,这对整个马尔福家族而言,是一件好事。爸爸是在为你的未来减负,而不是剥夺。”
斯科皮低着头,脚碾着地上的草,终于问出了最刺痛他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你要移情别恋?你以前明明那么爱妈妈……”
德拉科没有生气,他轻轻叹了口气:“斯科皮,我对你妈妈的爱是真实的,它被完好地保存在我的记忆里。但生活总要向前。我和塞莱斯蒂娅……我们错过了太多年,如今能在一起,是梅林给予的第二次机会。这份爱,与对你妈妈的怀念并不冲突。”
斯科皮沉默了很久,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哽咽道:“……我怕等宝宝出生,你们……就不再需要我了。我会变成一个多余的局外人。”
这句话,道破了他所有别扭行为下的真心。
塞莱斯蒂娅的心瞬间被揪紧了。她没有说话,而是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斯科皮的手,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她的蓝眸在月光下无比清澈而坚定:
“斯科皮·马尔福,你听着。这个家,永远、永远都会有你的位置。马尔福庄园永远是你的家。而我,不仅是那个会给你做蛋糕、教你黑魔法防御的姑姑,从我和你父亲在一起的那天起,我也发誓会把你当作我亲生的孩子来爱。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正如你可以永远相信你的父亲。”
“妈妈……”
斯科皮再也忍不住,积压许久的委屈、恐惧和迷茫终于化作泪水决堤。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德拉科和塞莱斯蒂娅。在这个拥抱里,所有的隔阂开始冰雪消融。
哄睡了情绪宣泄后疲惫的斯科皮,塞莱斯蒂娅和德拉科回到卧室。
她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圆满,轻声说:“德拉科,我好爱你。”
德拉科收拢手臂,一个吻落在她的发间,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承诺与幸福:
“我也爱你,我的马尔福夫人。”
这一刻,爱情、家庭与名分,终于完整地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