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爱顶着苍白的脸色来到了学校。她下定决心,要向埃里克道歉。无论他是否原谅自己,她都必须为自己昨天的言行负责。
课间休息的铃声一响,她便鼓起勇气,走向埃里克通常所在的靠窗座位。然而,那个位置是空的——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他……是在躲着她吗?
午休时,她在食堂里看到了埃里克。
他正和几个男生坐在一起,脸上带着她所熟悉的、温和而专注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无懈可击,仿佛昨天在稻田边的一切从未发生。
小爱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埃里克……”她轻声唤道。
埃里克闻声抬起头,看到是她,玫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随即被温和的笑意覆盖。
“小爱,是你啊。”他的语气自然,听不出任何异样。
“我……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小爱有些紧张地攥紧了餐盘边缘。
埃里克看了看身边的队友,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表情,然后对小爱点了点头。
……
两人走到食堂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小爱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不敢看埃里克的眼睛,声音带着愧疚的颤抖。
“埃里克,对不起……昨天……昨天我不该那样对你发脾气,对你说那些过分的话……”
她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心中充满了忐忑。
“……”
埃里克看着眼前的少女,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心脏像是被浸泡在冰中,备受煎熬。
他多么想告诉她,她不需要道歉,该道歉的人是他,是他这个戴着假面的背叛者。
但他不能。
他只能伸出手,轻轻虚扶了一下她的手臂,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宽容。
“没关系,小爱。我理解你当时的心情。看到重要的人遇到危险,谁都会着急的。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太自责了。”
他的话语体贴而大度,完美得无懈可击。
可正是这种完美的宽容,让小爱心中那丝细微的异样感再次浮现。他……真的完全不介意吗?为什么他的反应,平静得仿佛昨天那个被她激烈指责的人不是他?
……
她抬起头,想要从他那双玫红色的眼眸中寻找一丝真实的情绪,但那里面只有一片温和的、深不见底的平静。
“真的……对不起。”小爱只能再次重复,声音微弱。
“真的没关系。”
埃里克微笑着重复,语气轻柔。
“快回去吃饭吧,便当要凉了。”
他的回答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小爱所有后续的话语和探究都挡了回去。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身落寞地离开。
……
下午的课程,小爱依旧无法集中精神。埃里克那过于完美的反应,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她的心里,让她无法安心。
她不时偷偷看向斜后方,埃里克总是坐姿端正,认真听讲,偶尔低头记着笔记,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安静而美好。
可越是如此,小爱心中的违和感就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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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
放学后,小爱收拾好书包,正准备离开,小筝和陶桃围了过来。
“小爱小爱,你没事吧?看你今天状态还是不好。”
小筝担忧地问。
“我没事……”小爱勉强笑了笑。
陶桃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
“是因为埃里克吗?我们看到他今天好像是有点不太一样。”她也察觉到了埃里克那层温和面具下,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
小爱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只是轻声说。
“可能……是我昨天太过分了吧。”
“哎呀,你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小筝搂住她的肩膀。
“走,今天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甜品店!听说他们家的芒果慕斯超级好吃!吃完心情一定会变好的!”
看着朋友们关切的眼神,小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点了点头。或许,和朋友在一起,能暂时忘记这些烦恼。
……
然而,当她和小筝、陶桃一起走出教学楼时,却正好看到埃里克和陆心岚站在不远处。
陆心岚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但手中却拿着一份文件递给埃里克。最让小爱意外的是,向来对人疏离的陆心岚,此刻竟对埃里克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那个微笑虽然很淡,却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小爱的心口。
"咦?那不是你的室友陆心岚吗?"小筝惊讶地低呼。
"她居然在和埃里克说话?而且她刚才是不是笑了?"
陶桃也露出诧异的神色。
"确实很意外。陆心岚平时对谁都很冷淡,从没见她主动和男生交谈。"
“……”
小爱怔怔地看着那幅画面—— 埃里克接过文件,对陆心岚说了句什么,陆心岚轻轻点头,两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异常和谐。
这种和谐,比看到一个陌生女生与埃里克在一起更让小爱感到刺痛。
……
因为她太了解陆心岚了。那个总是冷若冰霜的室友,那个连集体活动都很少参加的陆心岚,此刻却对埃里克展露笑颜。
他们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的?为什么她对此一无所知?
"小爱?"
陶桃注意到她骤然苍白的脸色,担忧地唤道。
“?!”
小爱猛地回过神,看着埃里克和陆心岚并肩离开的背影,只觉得胸口闷得发疼。
一种混杂着失落、困惑和些许背叛感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她原本就因为谷雨的事情和对埃里克的愧疚而心力交瘁,此刻看到这一幕,更觉得浑身无力。她突然对甜品也失去了兴趣。
"小筝,陶桃,我......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宿舍休息一下。"
小爱低声说道,声音微微发颤。
小筝和陶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但也没有强求。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小爱独自一人,朝着宿舍楼走去。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