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晗续)作者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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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将青岚派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山门早已紧闭,黄铜门环上的铜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巡逻弟子的脚步声从院墙外渐渐远去,只留下晚风穿过竹林的簌簌声响。
风停鹤躺在东厢房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烙饼似的睡不着。他盯着房梁上的木结,耳边却总回荡着白日里厨房飘来的鸡汤香气——那是灶房老张特意给小师妹炖的补身汤,鲜得他当时就偷偷舀了两碗。还有山下“醉仙楼”里那坛十年陈酿的滋味,醇厚绵长,一想起来,他的舌尖就忍不住泛起生津。
“哼,长老就是小题大做,什么江湖传言,什么戒备森严,不就是下山喝口酒、啃块酱牛肉吗,哪有那么危险。”风停鹤咬了咬牙,从床榻上弹坐起来,麻利地套上外衣。他动作轻得像只偷油的猫,悄悄摸出房门,借着院外老槐树的树影掩护,脚下一点,灵巧地翻过山门围栏,朝着山下的方向溜去。
山路崎岖,碎石子硌得鞋底发疼,可风停鹤却走得熟门熟路。他打小就在这山里跑跳,哪里有陡坡,哪里有近道,闭着眼睛都能摸清。不多时,山下“青溪镇”的灯火便映入眼帘,星星点点的光,像撒在黑夜里的碎金子,勾得他脚步更快了几分。
可就在他路过半山腰那片松树林时,一阵压低的交谈声突然顺着晚风飘进耳中。风停鹤脚步一顿,心里顿时打起了主意——这深更半夜的,谁会在林子里聚集?他猫着腰,借着松树粗壮的树干掩护,悄悄挪到林子里,透过枝叶缝隙望去——只见五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围在一块青石旁,脸上都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贪婪的眼睛,手里还握着造型诡异的青铜法器,法器上刻着扭曲的蛇形纹路,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阁主有令,三日后子时动手,务必拿到青岚派的秘宝!”为首的黑衣人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似的,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狠厉,“记住,若是有青岚派弟子阻拦,不必留情,格杀勿论!”
“大哥,依我看,这事儿根本不用这么麻烦!”旁边一个矮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用脚狠狠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石子滚出去老远,撞在树干上发出“嗒”的轻响,“青岚派就是个没落的小门派,掌门还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弟子们更是稀松平常,直接踏平山门,搜出秘宝便是,哪用等什么三日后!”
“你懂个屁!”另一个瘦高的黑衣人立刻反驳,声音里带着几分警惕,“别以为青岚派好欺负,我听说他们的‘流云阵’虽不擅进攻,却擅长防御,前些日子阁主派去的两个探子,至今没回来,指不定就是栽在了他们手里!”
“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为首的黑衣人接过话头,目光扫过身边几人,“三日后恰逢月初,山里会起大雾,到时候我们借着雾气掩护,从后山那条小路潜入,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躲在树后的风停鹤,心脏“砰砰”直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些人竟然真的是冲着青岚派来的!他下意识地想往前挪两步,听听更多关于“秘宝”和“阁主”的消息,可怀里突然传来“叮铃”一声脆响——是白天灯灭月塞给他的“鸣雨铃”!
那铃铛是小师妹特意为他做的,青铜铃铛外裹着一层薄银,坠着细细的红绳,当时灯灭月还拉着他的手,认真地说:“大师兄,你总爱乱跑,这‘鸣雨铃’最是灵敏,只要遇到危险,它就会响,你一定要带在身上!”此刻,铃铛从衣襟里滑出来,掉在铺满松针的地上,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刺耳,像一根针,刺破了林子里的压抑。
“谁在那里?”为首的黑衣人猛地转头,目光如鹰隼般扫向树后,手里的青铜法器瞬间举了起来,蛇形纹路里泛起淡淡的黑气。
风停鹤暗道不好,哪里还敢停留,转身就往林子外跑,脚步快得像一阵风,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追!别让他跑了!”黑衣人们反应过来,立刻提着法器追了上去,沉重的脚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还有法器破空的“呼呼”声,听得风停鹤头皮发麻。
好在风停鹤对这片山路熟得不能再熟,他借着夜色和树影的掩护,左躲右闪,一会儿钻过矮树丛,一会儿跳过溪涧石头,好几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黑衣人的追捕——有一次,那瘦高黑衣人的法器几乎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松树上,树干瞬间被黑气腐蚀出一个小洞。
“小子,你跑不掉的!”矮胖黑衣人喘着粗气,声音里满是凶狠,“识相的就停下来,说出你是谁,否则等我们抓住你,有你好受的!”
风停鹤哪里敢回头,只一个劲地往前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青岚派,回山门!他拼尽全力,终于看到了青岚派山门那熟悉的轮廓,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些黑衣人被甩得没了踪影,只有远处林子里传来几声气急败坏的咒骂。
风停鹤扶着山门的门框,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把衣襟都浸湿了,手心更是全是冷汗,连握着门框的手指都在发颤。
“刚才那些人说的‘阁主’是谁?三日后子时动手……还有什么秘宝……”风停鹤靠在门框上,心里乱糟糟的,各种念头翻涌不休。可转念一想,说不定这些人就是江湖上的小混混,想借着“秘宝”的传言敲诈一笔,毕竟青岚派虽说没落,可在江湖上也算有点名头,被小混混盯上也正常。
“肯定是我想多了,哪有那么多坏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捡起掉在地上的“鸣雨铃”,小心翼翼地揣回怀里,然后悄悄溜回东厢房,把撞见黑衣人的事死死埋进了心底,只当是一场虚惊。
躺在床上,风停鹤却再也睡不着了。他睁着眼睛看着房梁,耳边总回荡着黑衣人的话,还有那青铜法器泛着的冷光,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可那点不安,很快又被“肯定是错觉”的念头压了下去,他翻了个身,嘟囔着:“不管了,明天睡醒,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鸡汤……”说着,便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可眼底的慌乱,却久久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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