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d

回想起一年前孔思贝心狠手辣狼心狗肺毫无人性的种种，祭司无语。又想到有限的船舱里各种精挑细选才被允许带上船的物品中居然还有一箱是自己的书……

算了不想了。

风暴教会的边境巡洋舰队已经远远地出现在视野尽头，他们象征着秩序在海上的最后一道边界。

越过这道边界才是真正的无尽海。千百年来，无数胸怀大志的冒险家昂首起航，可能从无尽海返航的船只寥寥无几，上面的船员也尽数处于浑浑噩噩的混乱状态。偶尔清醒，他们也只会尖叫着呼喊诸如“碎片”“迷航”一类的词语。

船上的航行日志也是一片混乱，只能辨认出寥寥几个有效的词语和数字。

“呜——”嘹亮的号角声。

旗手高高站在船首，向舰队打着旗语。

收到允许靠近的回复后，无界号缓缓停靠在风暴舰队旁边，船长带着大副和风暴教会的几位神职人员过去交流。

与此同时，机械师们倾巢而出，再一次检修无界号的机械动力节点。水手们在两艘船上穿梭，补充淡水和食物。

还有一些大型法阵上的晶石也一块一块开始安装——为了避免这艘大船在抵达文明边界前先一步出问题，此前很多昂贵的晶石都没有放到船上。

大半天在忙碌中过去，傍晚，无界号再次起航，在风暴的祝福中正式驶向未知。

风暴舰队消失在视野尽头后，整艘船都笼罩在一股惴惴不安的氛围中。

危险会从什么方向来？那些混沌的、无序的话语究竟指向什么？会碰到风暴吗？我们能返航吗？

此时的约翰逊双手抱胸立在船长室，目光紧盯船前波涛的海面，把操纵杆拉到全速，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他当然是喜欢冒险的，但他不能让全船的人陪他一起冒险。所以，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地下达。

船上的小祷告室人头攒动，牧师们一边压下心中的不安一边用祝祷语安抚着其他人。

“主会永远注视我们。”风暴牧师在胸前画出波浪。

“你倒是一点不紧张。”希尔芙在瞭望台找到了正在看夕阳的祭司。

“紧张有什么用，”他慵懒地趴在了瞭望台的护栏上，“保持警觉就够了嘛，更何况还有专门的人盯着异常呢。”

虽然已经见过几次，希尔芙还是不得不赞叹了一下海上落日的美。

夕阳一点点下落，海浪带着一波波白色的泡沫和细碎的金子般的日光混在一起。慢慢地，整个太阳都沉入了海平面以下，天边只有一点点橘黄衔接着夜幕的深蓝。

“要是能一直这样平静地驶到新大陆就好了。”希尔芙伸了个懒腰，提醒道，“差不多该吃晚饭了喔。”

祭司摆摆手，依旧望着夕阳：“我一会儿就下去。”

骤然间，一声尖锐的啸叫从船尾的方向传来。

“怎么了？！”希尔芙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边迅速向下爬一边看向船尾的位置。

“好像是法阵崩溃的声音，你先回船舱！”祭司单手撑着，翻越护栏，在半空中用了一个短程传送术，眨眼间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落到了甲板上。

在持续的刺耳的啸叫声中，祭司没有一丝停顿地冲向船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