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候,长生在研究比赛录像或者英雄数据时,小祁池也会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旁边的儿童椅上,抱着奶瓶,一边嘬,一边看着屏幕上那些她看不懂的线条和数字,仿佛也在进行严肃的“学术思考”。
夏竹则意外地展现出了“保姆”潜质。他心细,会注意到小祁池的水杯空了,会记得她午睡的大概时间,甚至比徐必成还先发现小家伙有点流鼻涕的迹象。
他冲奶粉的温度总是恰到好处,陪她玩玩具时也格外有耐心,不会像小椿那样毛手毛脚。
小祁池似乎也很依赖这种细心的照顾。玩累了,或者有点不舒服的时候,她会主动蹭到夏竹身边,把小手塞进他手里,或者把小脑袋靠在他胳膊上。
夏竹便会放轻动作,低声问她是不是困了,或者哪里不舒服。
这种默契,常常让徐必成这个正牌“爸爸”看得心里泛酸,又有点欣慰。
——
然而,平静,或者说,是另一种形式的鸡飞狗跳的日子没过几天,AG内部的一场训练赛,却因为小祁池,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那是一场强度很高的队内训练赛,徐必成、忆安、小椿、长生、夏竹五人对抗二队。
比赛进行到关键时刻,双方在风暴龙王处拉扯,气氛紧绷。徐必成的射手走位稍微激进了一点,被对方找到机会开到,瞬间蒸发。
“我的我的!”徐必成立刻在语音里认错,但语气里难免带着一丝懊恼。
队内语音沉默了一瞬,气氛有些凝滞。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角落里,传来一个清晰又懵懂的小奶音。
“一诺爸爸……死掉啦?”
是坐在专属小沙发里观战的小祁池。她看着徐必成灰掉的屏幕,小脸上写满了同情,还有一丝不解。
她记得钎城爸爸说过,屏幕灰了就是“死掉了”,要等一会儿才能“活过来”。
稚嫩的童声透过没完全关严的耳机缝隙,隐约传到了几个选手的耳朵里。
紧绷的气氛,像是被一根小小的针,“噗”一下戳破了。
小椿第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长生也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
连一向严肃的忆安,嘴角都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夏竹赶紧捂住麦克风,生怕笑声传出去。
徐必成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那点懊恼瞬间被冲散了。他无奈地对着角落方向说:“池池,爸爸没死,只是……暂时休息一下。”
小祁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从小沙发上出溜下来,抱着她的小水杯,摇摇晃晃地走到徐必成身边,把水杯往他手里塞。
“爸爸,喝水,活过来。”
徐必成:“……”
他接过那个印着卡通恐龙的水杯,看着里面还剩小半杯的温水,又看看女儿那充满期待和鼓励的小眼神,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嗯,爸爸活过来了。”
小祁池这才满意地笑了,拍拍小手,又摇摇晃晃地回去看比赛了。
训练赛结束后,复盘的时候,教练提到那一波团战失误,语气严肃。
徐必成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分心了。”
教练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角落里正和夏竹玩叠叠乐的小祁池,意味深长地说:“有个‘场外因素’,对心态既是考验,也是调整。看来,你们适应得还不错。”
几个队员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确实。
这个小家伙的存在,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糖,让原本只有竞技苦涩和输赢压力的训练生活,多了许多意想不到的甜味和柔软。
她不懂比赛,不懂战术,甚至不懂死亡的真实含义。
但她用她最纯粹的方式,关心着她的“一诺爸爸”,也无形中,熨帖了这群追逐胜利、也承受着压力的少年们的心。
晚上,徐必成抱着洗得香喷喷的小祁池,给她讲睡前故事。
小家伙听着听着,忽然抬起头,小手摸着徐必成的下巴,小声问:“爸爸,今天……生气了吗?”
徐必成心里一暖,摇摇头:“没有。爸爸没有生气。”
“那小椿哥哥……笑什么?”
徐必成忍不住笑了,亲了亲她的额头:“因为池池可爱。”
小祁池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小声嘟囔:“爸爸也可爱……”
徐必成听着她逐渐均匀的呼吸声,看着窗外成都的夜色,心里一片宁静。
第一个月的分离焦虑似乎还在昨日,但此刻,抱着怀里这个柔软的小身体,感受着她全然的信任和依赖,他无比确信——
无论她在哪个俱乐部,无论身边是哪些“爸爸”或“叔叔”,她都能用她自己的方式,点亮那里的生活。
而他们这些爸爸们要做的,就是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在这片属于KPL的、独特又热闹的天地里,无忧无虑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