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妈押着往禁闭室走的时候,伽罗瞥见小心站在不远处,黑眸紧紧盯着他渗血的后脑勺,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有担忧,有……愤怒?
进了禁闭室,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一张硬板床。伽罗躺上去,后脑勺的疼痛一阵阵地传来,他却觉得值了。
不知过了多久,禁闭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
伽罗抬眼,就看到小心端着一个搪瓷杯,手里还捏着一小包褐色的粉末,站在门口。他的脸还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王妈没拦你?”伽罗有些惊讶。
小心没说话,走进来,把搪瓷杯放在伽罗旁边的地上,又将那包粉末递到他面前,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药。止血的。”
伽罗愣了一下,接过那包粉末,指尖触碰到小心的手指,一片冰凉。他低头看着那包其貌不扬的粉末,又看看小心,心里泛起一股暖流。
“你……从哪弄来的?”
“……捡的。”小心别开脸,语气生硬,“泡水敷上。”
伽罗笑了,低头闻了闻那粉末,有股淡淡的草药味。他知道这肯定是小心不知道从哪“捡”来,或者说是攒了很久的东西。
“谢了。”他拿起搪瓷杯,倒了点温水,把粉末融进去,然后小心地用手指蘸了点,往自己后脑勺的伤口上抹。
冰凉的药汁接触到伤口,传来一阵刺痛,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小心的眼神瞬间凝住,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声音有些不自然:“很疼?”
“还好还好。”伽罗故作轻松地摆摆手,“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小心的反应。就见小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黑眸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很蠢。”小心憋了半天,才吐出这两个字,语气却没了之前的冷硬。
“哎……”伽罗故作委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谁让有人总被欺负呢?我这不是为了……”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小心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有些僵硬。
“……为了不让你总被大虎欺负。”伽罗低声补完,心里有点没底,怕自己越界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以后……别这样了。”小心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不值得。”
伽罗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乎乎的。他知道小心是嘴硬,可这口是心非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值得。”伽罗故意拖长语调,笑得没心没肺,“因为你是我室友啊,室友不就该互相罩着吗?”
小心的脚步顿住了,良久,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个极轻的“嗯”字,几乎要被风吹散。
伽罗靠在硬板床上,看着小心略显局促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包,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