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巷暖灯

警官玉✘总裁简

深秋的晚风裹着寒意，卷得胡同里的落叶打着旋儿，简隋英裹紧了身上的风衣，指尖还残留着方才在酒吧里碰过的冰杯凉意。他站在巷口那盏昏黄的路灯下，看着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没忍住笑出声：“李玉，你这跟盯梢似的，打算在这儿站到天亮？”

李玉转过身，帽檐下的眼睛亮得惊人，快步走过来时，指尖先触到了简隋英微凉的耳尖，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跟你说了别喝那么多，风一吹容易头疼。”他说着，自然地接过简隋英手里的外套，又从口袋里掏出个暖手宝，塞进简隋英掌心——还是温热的，带着他身上惯有的皂角香。

简隋英挑眉，故意把暖手宝往他手心里按了按：“哟，李警官这是提前备着的？怎么，算准了我今晚要跟你闹脾气？”

这话里带着点前几个小时的余温。晚饭时两人拌了嘴，起因是李玉接了个临时任务，迟到了半个多小时，简隋英嘴上说着“你忙你的，我还能饿死”，却在他坐下时，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了过去，没好气地说“多吃点，省得等会儿出任务没力气”。

李玉没接话，只是伸手把简隋英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指腹轻轻蹭过他耳垂上的小痣——那是他私下里最常碰的地方。“没闹脾气就好，”他声音放得软了些，“胡同口新开了家馄饨店，老板说还剩最后两碗虾仁馅的，去吃点？”

简隋英心里那点残留的别扭瞬间散了，嘴上却还端着架子：“谁要吃那玩意儿，一股子葱花味。”话是这么说，脚步却已经跟着李玉往胡同里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暖意在缝隙里悄悄漫开。

馄饨店的玻璃上蒙着层薄雾，老板见他们进来，熟稔地招呼：“两位还是老样子？虾仁馅，多放醋？”李玉点头，把简隋英按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自己去接了杯温水递过去。

简隋英捧着杯子，看着李玉在柜台前跟老板说话的背影——他穿便服的时候少了几分警服的凌厉，肩线利落，侧脸的轮廓在暖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忽然就想起几年前，这人还穿着校服，站在他家客厅里，眼神倔强地跟他对峙，说“简隋英，你别太过分”。

“想什么呢？”李玉把一碗馄饨推到他面前，碗沿冒着热气，“再不吃就凉了。”

简隋英回过神，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却没放进自己嘴里，反而递到李玉嘴边：“尝尝，看是不是比上次的咸。”李玉没犹豫，张口咬住，舌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又不约而同地别开眼，耳根悄悄泛了红。

窗外的风还在刮，店里却暖得让人犯困。简隋英吃了半碗，放下勺子，看着李玉慢条斯理地把剩下的馄饨吃完，忽然开口：“李玉，明年开春，咱们去趟大连呗？”

李玉抬眼，眼里带着疑惑。

“我十八岁第一次赚钱的地方，”简隋英指尖敲了敲碗沿，语气里带着点怀念，“那会儿在海边倒腾海鲜，天天一身鱼腥味，还觉得自己特能耐。”他顿了顿，看向李玉，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子，“想带你去看看，看看我没遇见你之前，是怎么瞎折腾的。”

李玉放下筷子，伸手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踏实得让人安心。“好啊，”他点头，嘴角弯起个浅淡的弧度，“到时候咱们去海边住几天，早上看日出，晚上吃海鲜，你再跟我讲讲你当年的‘光辉事迹’。”

简隋英笑起来，手指在他手心里挠了挠：“行啊，到时候别嫌我烦就行。”

走出馄饨店时，风小了些，月亮从云层里探出来，洒下一片清辉。李玉把简隋英的外套递给他，又很自然地牵住他的手，两人并肩走在胡同里，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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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隋英忽然想起以前总觉得，日子就该是风风火火、轰轰烈烈的，直到遇见李玉才明白，原来最踏实的幸福，不过是有人在巷口等你，有人陪你吃一碗热馄饨，有人愿意听你讲那些无关紧要的旧时光。

他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路灯的光落在李玉脸上，柔和了他的眉眼。简隋英没说话，只是悄悄收紧了握着他的手，把两人的影子叠得更紧了些。

夜色渐深，胡同里的暖灯依旧亮着，映着两道相携的身影，慢慢走向不远处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