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打工日

团子的甜味还在记忆中未曾完全消散，现实的铁拳……主要是来自登势婆婆的房租催缴，便已无情地砸在了万事屋头上。

“所以，这个月的房租，你们打算拖到什么时候？”登势婆婆叼着烟斗，面无表情地站在万事屋门口，凯瑟琳在她身后做着鬼脸。

银时试图用他最具欺骗性的无辜眼神蒙混过关：“婆婆~再宽限几天嘛！你看我们万事屋刚刚才为了维护歌舞伎町的和平，与巨大的生化狼兽和疯狂女忍者进行了殊死搏斗！这难道不算为社会做贡献，抵扣一部分房租吗？”

“那种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登势婆婆吐出一口烟圈，毫不留情，“要么交钱，要么……就用别的方式偿还。”

于是，在银时“我们可是拯救了江户的英雄啊！”的背景音中，万事屋全体成员，包括虞楚遥，都被“发配”到了登势的小酒馆打工抵债。

夜晚的酒馆，烟雾缭绕，人声嘈杂。这里是歌舞伎町信息流通的枢纽之一，三教九流的人物汇聚于此。

新八穿着侍应生的围裙，动作麻利地穿梭在桌椅之间，倒酒，擦桌子，俨然一副熟练工的模样。神乐则被分配去后厨帮忙清洗堆积如山的酒杯，叮叮当当的响声和她的抱怨声不绝于耳：“为什么我要做这种工作阿鲁！我的拳头是用来战斗的，不是用来刷杯子的阿鲁！”

银时则被塞了一个拖把，有气无力地在地上划拉着，眼神时不时飘向吧台里存放的草莓牛奶，嘴里嘟囔着：“压榨童工和廉价劳动力……阿银我要去消费者协会投诉……”

而虞楚遥，则被登势婆婆安排在了相对简单的岗位，站在门口，负责迎接客人，并在客人离开时说“谢谢光临”。婆婆看着她那张纯净的脸和白色的长发，难得地叮嘱了一句：“要是遇到喝醉闹事的，躲远点，叫银时他们处理。”

楚遥用力点了点头，对这个新任务充满了新奇。她学着之前见过的店员的样子，挺直背脊，站在门内一侧，翠绿色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进出的每一位客人。

她的出现，无疑为这间充满烟火气的酒馆注入了一抹亮色。不少熟客进门时都愣了一下，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带着好奇与惊艳。

“欢迎光临。”楚遥微微鞠躬，声音清脆，带着天然的甜润。

一个满脸横肉、带着刀疤的壮汉醉醺醺地走进来，听到这声音，凶恶的表情都僵了一下，下意识地回了句：“哦……哦。”

几个刚下班的白领走进来，看到楚遥，小声议论着：“哇，登势婆婆这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像人偶一样精致……”

楚遥只是按照要求，对每个人露出练习过的，略显生涩却无比真诚的微笑。她并不完全理解那些目光的含义，只是尽职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酒馆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真选组的一行人，近藤勋、土方十四郎、冲田总悟，还有几个队士。他们似乎是刚结束巡逻，来这里小酌一杯。

“欢迎光临。”楚遥照例鞠躬问候。

近藤勋看到楚遥，粗犷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哦？这不是万事屋的那个小姑娘吗？怎么在这里？”

土方十四郎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正在角落里装模作样拖地的银时，似乎明白了什么，没说什么，径直走向常坐的位置。

冲田总悟的目光则在楚遥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她身上那件明显不合身，略显宽大的侍应生围裙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小白毛，这么快就找到新工作了？还是说……被抵押在这里了？”

楚遥抬起头，看向总悟，认真解释：“我们在打工，抵房租。”她的目光转向近藤勋，想起他之前似乎很担心定春，便补充了一句，“定春的伤好多了，谢谢关心。”

近藤勋被这突如其来的道谢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哈哈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是、是吗？那就好！”

总悟看着楚遥那一本正经回答问题的样子，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他故意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用带着些许恐吓的语气说：“在这里打工可要小心哦，晚上有很多可怕的醉鬼，专门欺负你这种看起来很好骗的小白毛。”

若是寻常女孩，被真选组有名的“魔鬼队长”这样近距离“威胁”，恐怕早已吓白了脸。但楚遥只是眨了眨翠绿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总悟：“可怕的醉鬼？像你这样的吗？”

“噗——”旁边一个正在喝水的队士没忍住喷了出来。

土方十四郎的肩膀微微抖动，强忍着笑意。

近藤勋直接“哈哈哈”地大笑出声。

总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变得更加“灿烂”，却让人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我看起来像醉鬼吗？”

楚遥老实地点点头：“你的脸有点红，说话也靠得很近，和刚才那个摇摇晃晃的大叔有点像。”她指的是之前那个刀疤脸醉汉。

“……”总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言以对的挫败感。他盯着楚遥那张无辜的脸看了几秒，最终只是轻笑一声，便跟着土方他们走向了座位。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楚遥继续着她的迎宾工作。她发现，当自己微笑着对离开的客人说“谢谢光临，请小心慢走”时，不少原本醉意朦胧或者一脸疲惫的客人，都会露出些许缓和的神色，甚至有人会对她点头回应。

她不太明白这其中的意义，但看到别人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一点点好的变化，心里有种淡淡的，暖洋洋的感觉。

夜深了，酒馆的客人渐渐稀少。楚遥站得有些腿酸，但依旧坚持着。银时不知何时蹭到了吧台边，正试图跟登势婆婆讨价还价，想用今晚的工钱换一杯草莓牛奶。神乐还在后厨和堆积如山的杯子奋斗，抱怨声已经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哼哼。新八则忙着做最后的清扫。

就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在经过楚遥身边时，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楚遥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扶。

“小心。”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那个醉汉的肩膀。是冲田总悟。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附近。

醉汉嘟囔着道了声谢，晃晃悠悠地走了。

总悟收回手，目光落在楚遥身上，语气平淡：“不是说了吗？遇到这种情况，躲远点。”他顿了顿，补充道，“你这种力气，扶不住他，反而会被带倒。”

楚遥看着他，虽然他的语气还是没什么温度，但她能感觉到那话语里带着细微的并非恶意的提醒。她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谢谢你。”

总悟没再说什么，转身和准备离开的近藤，土方汇合，走出了酒馆。

打工的第一天终于结束了。万事屋四人累得东倒西歪。登势婆婆看着他们，哼了一声：“今天的工钱就抵掉一部分利息了。剩下的，下次继续。”

回去的路上，月光清冷。神乐几乎挂在定春身上睡着了，新八也哈欠连天。银时看着默默走在一旁，虽然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的楚遥，随口问道：“喂，新来的，打工感觉怎么样？”

楚遥想了想，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嗯，有点累。但是……能对别人说欢迎和谢谢，看到他们好像会开心一点……我觉得，挺好的。”

银时愣了一下，看着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没有像往常一样吐槽。只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