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进车窗时,雷淞然的呼吸已经带着浓重的酒气。温知意握着方向盘,看了眼副驾上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平日里那双总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睛此刻闭着,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松弛。
车是雷淞然的,方向盘比她常开的车沉得多,温知意费了点劲才把车拐进地下车库。停稳后,她解开安全带想扶他,刚伸手就被他猛地攥住了手腕。
他的力道不小,温知意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而被他拽得往前倾了倾。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颈窝,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酒味和香水的味道,她耳尖微微发烫,低声道。
温知意松开,我送你上去。
雷淞然却像没听见,头歪在靠背上,睫毛颤了颤,忽然嘟囔了句。
雷淞然能不能别走。
温知意愣了愣。他很少说这样软的话。她放缓了语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温知意不走,送你到门口再走。
不知是“不走”两个字起了作用,还是酒劲上头没了力气,他的手慢慢松了。温知意扶着他往电梯走,他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侧,带着灼人的温度。
打开他公寓门时,温知意差点被地上散落的文件绊倒。客厅里没开灯,月光从落地窗涌进来,照亮了茶几上得笔记本电脑——他为第二赛段的本子很焦虑,即使“恋家”每天很早回家也常常熬到深夜改本。
把他扔在沙发上时,雷淞然忽然睁开了眼。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又带着一丝醉意。温知意心里一紧,刚要说话,就被他拉着跌坐沙发上。
温知意装的?
她又气又急,想站起来,却被他抓住了手。
雷淞然不全是。
雷淞然微醺。
雷淞然就是想让你多待一会儿。
温知意挣扎的动作顿住了,客厅里很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晚风。
两人靠在沙发上紧挨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道聊到哪句,雷淞然没有得到回应,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转头发现温知意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温知意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客卧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带着阳光暴晒过的味道。手机还在响,是温知意的起床闹铃。
她慌乱地爬起来,推开门看见雷淞然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煎蛋。晨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把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照得很柔和。
雷淞然醒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点笑意。
雷淞然煎了你的那份,溏心的。
温知意站在原地,看着他把煎蛋盛进盘子,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温知意妈呀这小厨娘,我先回去了。
雷淞然笑笑?
雷淞然叫住她,把盘子往桌上一放。
雷淞然你回哪去?
温知意上班…
她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目的地同样都是米未,温知意挠挠头。
雷淞然你喝多了我喝多了?
雷淞然抓紧趁热吃,吃完咱俩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