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基地最深层的安全屋内，暖暖将芯片插入读取器时，屏幕上出现的不是数据文件，而是一个实时视频窗口。画面中的女子戴着银色面具，但那双眼睛让暖暖瞬间屏住呼吸——与她记忆中的母亲一模一样。

“暖暖，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你已经走到了真相的边缘。”面具女子的声音经过处理，却依然带着熟悉的语调，“但你现在看到的每一件事，都可能不是真实的。”

小蜜蜂警觉地环顾四周：“这是实时传输，她能看到我们。”

面具女子仿佛听到他的话，微微点头：“是的，我能看到你们。也能看到那些正在监听这个房间的人。”

暖暖声音颤抖：“你...真的是妈妈吗？”

“这个问题不重要。”面具女子抬手制止她，“重要的是，你手中的芯片不是武器，而是一把钥匙。它能打开‘镜像系统’——我留给你的最后礼物。”

屏幕突然切换，显示出一套复杂的监控界面，标记着全球多个重要设施的安保系统。

“镜像系统能让你看到所有经过篡改的监控记录。”面具女子解释，“你会发现，包括我‘死亡’那天的场景在内，许多关键事件的记录都被修改过。”

小蜜蜂突然指着其中一个标记：“那是科研所昨晚的监控！但系统显示记录是完整的。”

“用镜像系统查看。”面具女子指示。

暖暖按照指示操作，真正的监控录像呈现出来：显示昨晚有一队身份不明的人员潜入科研所，带走了大量资料，而官方记录却被替换成空无一人的走廊。

“所以林薇的失踪...”

“是内部人员作案。”面具女子接话，“科研所的安全主管已经被渗透。这也是为什么我必须以‘死亡’的方式消失。”

突然，警报声响起，面具女子的画面开始闪烁。

“他们发现我了。记住，暖暖，信任你手中的数据，而不是你身边的人。连你最亲近的人也可能戴着面具生活。”

视频中断，安全屋陷入死寂。

暖暖呆立在原地，小蜜蜂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我们先离开这里。”

——

返回生活区的路上，暖暖一直沉默。直到经过训练场，她才突然开口：“我七岁那年从树上摔下来，母亲用她最喜欢的丝巾给我包扎。”

小蜜蜂不解地看着她。

“那条丝巾是父亲从巴黎带回来的礼物，上面有特殊的薰衣草香味。”暖暖继续道，“刚才视频里，那个女子抬手时，我闻到了同样的味道。”

“你确定？”

“确定。”暖暖眼神复杂，“但奇怪的是，视频是数字传输，怎么可能传递气味？”

两人同时愣住——除非，视频中的女子当时就在附近。

小蜜蜂迅速联系技术部门追踪信号源，结果令人震惊：信号确实来自基地内部，具体位置无法确定，但传输距离绝对不超过五百米。

“她就在这里。”暖暖轻声道，“在我父亲的企业，在科研所，现在又在基地...她到底是谁？”

——

深夜，暖暖独自来到基地的档案室。凭借母亲芯片中的权限，她调出了所有与“镜像系统”相关的记录。

系统日志显示，这个系统已经运行了五年——正是从她母亲“牺牲”那天开始。更令人不安的是，访问记录中有多个她熟悉的名字，包括她父亲和小蜜蜂。

“连你也...”暖暖看着小蜜蜂的访问记录，心沉到谷底。

档案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小蜜蜂站在门口，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我想你应该发现了。”他走进来，关上门，“是的，我早就知道你母亲还活着。”

暖暖本能地后退一步，手悄悄伸向警报按钮。

“但我不是你的敌人。”小蜜蜂举起双手示意无害，“我是你母亲安排保护你的人之一。”

他调出自己的加密通讯记录，显示与“夜莺”的定期联系。

“五年前，你母亲发现‘幻影’项目被某个国际组织盯上后，决定转入地下。她最担心的就是你。”

暖暖警惕地看着他：“证明给我看。”

小蜜蜂微微一笑：“你十六岁生日那天，收到过一张没有署名的明信片，上面是威尼斯风景。背面写着‘鸽子广场的雨永远记得’。”

暖暖瞪大眼睛——那是她和母亲之间的暗号，绝无第三人知晓。

“她一直通过我关注你的成长。”小蜜蜂轻声道，“每次你遇到困难，那些‘偶然’出现的帮助，其实都是她的安排。”

暖暖跌坐在椅子上，信息量太大让她一时难以消化。但内心深处，她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安心——母亲还活着，而且一直在守护她。

“那现在她为什么突然现身？”

“因为危机已经临近。”小蜜蜂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我们怀疑，‘黑鲨’只是某个更大组织的触角。他们的真正目标，是通过‘幻影’实现全球范围的基因筛选。”

文件显示，多个国家的政要、富豪的基因数据都曾被异常访问。更可怕的是，一种基于基因标记的“净化”计划若隐若现。

暖暖握紧手中的芯片，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量。这不再是一场简单的反恐行动，而是关乎人类未来的博弈。

“母亲希望我做什么？”

“继承‘镜像系统’，成为新的‘夜莺’。”小蜜蜂注视着她，“只有你能分辨这个世界的真实与虚假，只有你能找到所有被篡改的真相。”

窗外，晨曦初现。暖暖站在档案室的窗前，看着基地渐渐苏醒的景象。每一个行走的身影，都可能戴着面具；每一个微笑的脸庞，都可能隐藏秘密。

但她不再害怕。因为从今天起，她不再是那个被保护的小女孩，而是持镜之人——能够照出一切伪装，还原世界本来的面目。

“告诉我第一步该怎么做。”她转身，眼中闪烁着与母亲如出一辙的光芒。

蜜糖或许会凝固，但甜味将永远延续。而这场镜像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