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北狄密报!世子并未被直接送往赫连勃勃的王庭!
而是……而是被苏瑾的人,带往了……北狄圣山——狼居胥山!
那里……是北狄祭祀长生天的禁地!据说……苏瑾要在那里……举行一场……一场诡异的仪式!
需要……需要至亲血脉为引……”
暗探带来的这个消息,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让刚刚经历生离死别、正与北狄军浴血厮杀的刘明宇,瞬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狼居胥山!北狄圣山!祭祀禁地!诡异的仪式!需要至亲血脉为引?
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性!
苏瑾这个疯婆子!她劫走安安,不仅仅是为了要挟李荷欢,她还有更恶毒、更疯狂的图谋!
她要用安安……进行某种邪恶的祭祀?
“仪式?什么仪式?说清楚!”
刘明宇一把抓住暗探的衣领,目眦欲裂,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他不敢去想那个“引”字意味着什么!
暗探吓得面无人色,颤声道:“具体……具体不详!只打听到……似乎是……是一种古老的秘法,
传闻……传闻可以……可以逆天改命,或者……或者沟通鬼神……需要……需要纯净的婴孩之血为祭……苏瑾她……她好像深信此道……”
婴孩之血为祭!
“噗——!”
刘明宇急怒攻心,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几乎栽倒!
被郭放和亲兵死死扶住。
“将军!保重啊!”
郭放也骇然失色,心如刀绞!
“毒妇!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刘明宇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一想到安安那么小的孩子,可能被用于邪恶的祭祀,他就痛得撕心裂肺!
荷欢……荷欢如果知道……她会疯的!
“消息……消息可靠吗?荷欢……殿下她知道了吗?”
刘明宇强压着翻腾的气血,嘶声问道。
“消息……是从北狄王庭一个失势的老萨满那里重金买来的,应该……可靠……” 暗探低声道:“殿下……殿下她行踪隐秘,我们……我们暂时联系不上……”
联系不上!这意味着李荷欢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噩耗,正茫然地朝着错误的王庭方向寻找!
而安安……正被带往那个恐怖的祭祀之地!时间……不等人了!
“不行!必须立刻通知荷欢!”
刘明宇猛地站起,不顾重伤,厉声下令:
“快!派最快的马!最精锐的死士!不惜一切代价,追上殿下!
告诉她狼居胥山的消息!让她立刻转向去狼居胥山!快去!”
“是!”
亲兵领命,飞奔而出。
刘明宇喘着粗气,看着地图上那个遥远的、被标记为北狄圣山的狼居胥山,心脏一阵阵抽搐。
狼居胥山位于北狄腹地,远离王庭,地势险峻,守卫森严,是北狄人心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地!
别说李荷欢带着区区十个人,就算是他率领千军万马,想要强攻进去,也是难如登天!
而且……时间!从幽州到狼居胥山,路途遥远,等死士追上李荷欢,再等她赶到狼居胥山……还来得及吗?
那个所谓的仪式,会在什么时候举行?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刘明宇淹没。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前方是赫连勃勃的重兵,他不能退!
后方是岌岌可危的京城和朝局,他不能乱!
而此刻,他最爱的女人和儿子,却正在一步步走向一个恐怖的、他无力救援的深渊!
“啊——!”
刘明宇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怒吼,一拳狠狠砸在案几上,木屑纷飞!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保护不了他们!
“将军!”
郭放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末将愿率一支轻骑,拼死杀入北狄,前往狼居胥山救援世子和殿下!”
“不可!”
刘明宇猛地摇头,虽然痛苦,但理智尚存:
“我军与赫连勃勃对峙,兵力本就不足!你若分兵,幽州必失!
届时,前线崩溃,赫连勃勃长驱直入,大周危矣!
我们……我们不能因私废公!”
这个道理,他懂!可是……心好痛!好恨!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冲了进来,急报:
“将军!前线急报!赫连勃勃亲率主力,猛攻我左翼阵地!
赵阔将军重伤,左翼……左翼快顶不住了!”
军情如火!容不得他再有半分犹豫和悲伤!
刘明宇猛地擦去嘴角的血迹和眼角的泪水,眼中燃烧起近乎疯狂的战意和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痛苦和担忧都压入了心底最深处,声音冰冷而坚定:
“传令!中军预备队全部压上!本将军亲自去左翼!
告诉将士们!守住阵地!一步不退!为了幽州!为了大周!
也为了……我们的殿下和世子!杀——!”
他拔出战刀,不顾重伤,大步冲出营帐,翻身上马!
此刻,他不再是那个为情所困的男人,而是大周的战神,是万千将士的主心骨!
他必须赢下这一仗!只有赢了,才能震慑赫连勃勃,才能为远在北狄的李荷欢,争取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
“杀!杀!杀!”
震天的怒吼声响彻军营,大军如同洪流,涌向前线!
然而,就在刘明宇奔赴战场的同一时刻,远在数百里之外,正伪装成商队、艰难向北狄王庭方向跋涉的李荷欢,也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她们在一处偏僻的河谷休整时,突然被一伙身份不明的马贼包围!
这些马贼凶悍异常,目标明确,直扑李荷欢而来!
“保护殿下!”
赵晚晴和死士们拼死抵抗,但马贼人数众多,武功高强,死士接连倒下!
眼看就要被擒,那名之前曾在柳林镇废墟救过李荷欢的神秘斗笠人,竟然再次如同鬼魅般出现!
剑光闪处,马贼纷纷毙命!
危机解除,李荷欢惊魂未定,正要上前道谢并询问身份,那斗笠人却突然开口,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却说出了一个让李荷欢魂飞魄散的消息:
“殿下,不必去王庭了,世子……被带去了狼居胥山。
苏瑾要在月圆之夜,行‘血祭换命’之术,你……只剩三天时间。”
说完,斗笠人不等李荷欢反应,身形一闪,再次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刻有狼居胥山地形图的皮卷。
李荷欢捧着皮卷,看着上面标注的狼居胥山位置和那个刺眼的“血祭换命”字样,
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狼居胥山!血祭换命!月圆之夜!三天!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苏瑾!她竟然疯狂至此!要用她的安安……进行那种邪恶的祭祀?
“不……不……安安!我的安安!”
李荷欢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泪水汹涌而出,巨大的恐惧和愤怒几乎将她吞噬!
“殿下!冷静!”
赵晚晴虽然也震惊万分,但强自镇定:
“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荷欢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疯狂和决绝,她死死攥紧那个皮卷,指甲掐入掌心,鲜血淋漓,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
“去狼居胥山!现在!立刻!马上!就算那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我也要把我的儿子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