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勃勃!把解药……交出来!”
李荷欢这声嘶哑的怒吼,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决绝,如同受伤母兽的咆哮,响彻整个祭坛!
她死死盯着赫连勃勃,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赫连勃勃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得后退了半步,但随即恼羞成怒,狞笑道:
“我的好妹妹,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解药就在我手里,但……凭什么给你?
除非父王答应我的条件!否则……”
他晃了晃手中的一个小玉瓶:“我就把这解药……扔下悬崖!”
“你敢!”
赫连雄勃然大怒,须发戟张:“逆子!你这是在找死!”
大萨满也面色铁青:“勃勃!长生天在上,你如此行事,必遭天谴!”
“天谴?”
赫连勃勃疯狂大笑:“我只要王位!只要权力!父王,你老了!该退位了!
把王位传给我,把这两个祸害交给我处置,我立刻奉上解药!
否则,就眼睁睁看着你的好女婿死在你面前吧!哈哈哈哈!”
苏瑾也在一旁阴恻恻地帮腔:
“大王,时间不多了哦,刘将军的脸色……可是越来越难看了呢。”
李荷欢看着怀中刘明宇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发青的嘴唇,心如刀绞,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军医在一旁束手无策,急得满头大汗。不能再拖了!
“荷欢……别……别管我……”
刘明宇用尽最后力气,虚弱地抓住她的手,断断续续道:“不能……答应他们……快……快走……”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
李荷欢泪如雨下,紧紧握住他的手。
她猛地抬起头,不再看赫连勃勃,而是直接看向赫连雄,声音颤抖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父王!女儿……求您一件事!”
赫连雄心中一紧:“何事?”
李荷欢一字一顿道:“请父王……立刻下令,将赫连勃勃与苏瑾……就地正法!”
什么?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连赫连勃勃和苏瑾都愣住了!
“荷欢!你疯了?”赫连勃勃又惊又怒。
李荷欢根本不看他,只是死死盯着赫连雄,语速极快:
“父王!赫连勃勃勾结外敌,谋害兄长,亵渎圣山,残害幼侄,如今又暗箭伤人,以解药逼宫,其罪滔天,人神共愤!
苏瑾更是祸乱两朝的元凶!此二人不除,北狄永无宁日!
女儿愿以性命担保,只要父王铲除奸佞,女儿必说服明宇和大周,与北狄永结盟好,互不侵犯!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她这是在逼赫连雄做选择!是在赌!
赌赫连雄对赫连勃勃这个逆子已经彻底失望,赌赫连雄更看重北狄的长远利益和她这个刚刚认回的女儿!
赫连雄瞳孔骤缩,脸色变幻不定。
他何尝不想除掉赫连勃勃?
但虎毒不食子,而且……解药还在他手上!
“父王!你别听她胡说!”
赫连勃勃急了,举起玉瓶威胁道:
“杀了我,解药谁也别想得到!刘明宇必死无疑!”
“是吗?”
李荷欢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容冰冷而诡异,让赫连勃勃心底发寒。
她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那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色泽黝黑、刻着诡异符文的木牌!
当看到这块木牌时,赫连勃勃、苏瑾,甚至赫连雄和大萨满的脸色都瞬间大变!
“狼神咒牌?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赫连勃勃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如同见了鬼一样!
这块咒牌,是北狄王族代代相传的秘宝,据说蕴含着狼神的力量,
持牌者可在特定仪式下,向狼神祈求一次“等价交换”——以自身某种巨大代价,换取一个愿望!
但使用后果极其严重,非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
这块咒牌,本该由北狄王保管,早已失落多年,怎么会出现在李荷欢手里?
李荷欢紧紧握着咒牌,这是苏瑾嬷嬷(或者说,是那个曾经的“忠心”嬷嬷)早年偷偷塞给她,说是她生母的遗物,能保平安的。
直到公孙策揭露身世后,她才隐约猜到这牌子的真正来历和用途。
此刻,它成了她最后的底牌!
“赫连勃勃,”
李荷欢的声音如同寒冰:“你不给解药,没关系,我现在就以此牌,祈求狼神!
我愿以我一半寿命和全部福缘为祭,换取明宇此刻毒解伤愈!
你说……狼神会不会应允?”
她说着,竟真的将咒牌举向祭坛中央的篝火,作势要投入!
“不要!”
赫连勃勃吓得魂飞魄散!他深知这咒牌的诡异和可怕!万一狼神真的响应,
刘明宇被救活,他不仅失去筹码,还可能因为亵渎圣器而受到神罚!
“我给你!我给你解药!”
他彻底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将玉瓶扔向李荷欢!
李荷欢一把接住玉瓶,心中狂喜,但表面依旧冰冷:
“公孙先生,验药!”
公孙策连忙上前,接过玉瓶,仔细查验后,对李荷欢重重点头:
“殿下,是真解药!”
“快!给明宇服下!”李荷欢急道。
军医连忙接过解药,给刘明宇灌下。
解药果然神奇,刘明宇服下后不久,脸上的黑气便开始缓缓消退,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赫连勃勃见筹码已失,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苏瑾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赫连雄看着李荷欢,眼中充满了震惊、复杂和一丝欣慰。
他这个女儿,关键时刻的魄力和决断,远超他的想象!
“好!好!不愧是我赫连雄的女儿!”
赫连雄猛地一挥手,厉声道:
“来人!将逆子赫连勃勃和妖妇苏瑾,拿下!押回王庭,等候发落!”
“是!”
武士们一拥而上,将瘫软的赫连勃勃和面如死灰的苏瑾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场逼宫危机,看似以李荷欢的胜利而告终。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之际,异变再生!
原本看似虚弱的苏瑾,在被押解经过李荷欢身边时,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极其怨毒和疯狂的光芒!
她猛地挣脱束缚,如同厉鬼般扑向李荷欢怀中的安安!
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淬毒的银簪!
“贱人!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一起去死吧!”
她竟是狗急跳墙,要杀安安!
事出突然,距离太近,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安安!”
李荷欢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用身体去挡!
眼看毒簪就要刺中安安!一道身影却比李荷欢更快!
是刚刚服下解药、尚未完全清醒的刘明宇!
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仿佛心有灵犀般,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翻身,将李荷欢和安安一起护在身下!
“噗嗤!”
毒簪深深地刺入了刘明宇的后背!
“明宇!!!”李荷欢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将军!”众人惊呼!
苏瑾一击得手,疯狂大笑,随即被反应过来的武士乱刀砍死!结束了其罪恶的一生。
但刘明宇……旧毒刚解,又中新毒!
而且这银簪之毒,似乎比狼毒更加诡异猛烈!
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彻底昏迷过去,气息瞬间微弱到了极点!
“明宇!明宇!你醒醒!不要吓我!”
李荷欢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
军医上前查看,脸色瞬间惨白,颤抖着摇头:
“殿下……这毒……前所未见……毒性猛烈……将军恐怕……”
赫连雄和大萨满也慌了神,连忙下令全力救治,但所有方法都无效!
希望,在瞬间燃起,又在瞬间熄灭!
而且,是以一种更加残酷的方式!
李荷欢看着怀中生机飞速流逝的刘明宇,看着哇哇大哭的安安,只觉得天旋地转,万念俱灰!
她赢了逼宫,除掉了奸佞,却要失去最爱的人吗?
不!绝不!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是一片死寂般的疯狂和决绝!
她再次举起了那块狼神咒牌,面向祭坛篝火,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泣血般的嘶吼:
“狼神在上!信女李荷欢,愿以此身全部寿命、所有福缘、乃至魂飞魄散为祭!
只求换我夫君刘明宇一命!求您……应我!”